&esp;&esp;傅让夷轻笑了笑。
&esp;&esp;“这是几岁的时候?”祝知希尽量稳住自己的声线,让他听上去也平静些。
&esp;&esp;傅让夷说:“四岁。”
&esp;&esp;又是一阵沉默。风猎猎吹着,穿过这条孤寂的走廊。傅让夷了解祝知希,知道他善良、柔软,即便不是自己,是一个陌生的孤儿,他也会为对方难过。
&esp;&esp;让天生敏感的祝知希主动问询,其实非常残忍。所以傅让夷自己说了。
&esp;&esp;尽管对他而言,敞开和表达自己,就好像撕开两张粘连的书页,是极其困难的。
&esp;&esp;“听这里的阿姨说,我当时是被遗弃在福利院的后门,监控没有拍到遗弃我的人。我被襁褓裹着,放在一个泡沫箱子里,里面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生日,别的就没有了。”
&esp;&esp;“没有人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所以,在医院里,你说想要让我接受那个方案,我并不是忽略你的意见,只是有点懵。我不知道你听见了,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你,其实,我找不到能帮我治疗的直系亲属。”
&esp;&esp;穿堂风太冷。他看见祝知希在发抖。
&esp;&esp;于是傅让夷没继续说,先带他上二楼,随手推开第一扇门,里面还保留着一些不值得搬走的木头小床。
&esp;&esp;“根据出生日期来看,我来这里的时候,应该是两个月大。”
&esp;&esp;他叙述得十分克制,不掺杂情感,只描述事实:“其实在这里长大,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糟。每个孩子每个月都会收到政府的补贴,有时候还会有一些社会热心人士的帮助,吃穿是不愁的。”
&esp;&esp;“就像……一所特殊学校。因为这里的小孩儿都有点不同寻常。”傅让夷解释说,“我从小就非常直观地认识了各种疑难杂症,都是从小时候的玩伴身上了解到的。相比起他们,我是外表上看起来最正常的一个。”
&esp;&esp;祝知希从来没这么安静过。这令傅让夷有些不适应,但他也很怕祝知希开口,哪怕他表达出一丝一毫的同情,都会令他无法接续。
&esp;&esp;“所以,很早就有人想要来领养我,早到我都没什么记忆,是听阿姨说的。每一次我都是所有小孩里最快被看中的。”
&esp;&esp;每一次。听到这三个字,祝知希有些难以忍受。
&esp;&esp;他想到了自己和梁苡恩成立的流浪动物站,开放领养时,最快被挑中的,往往就是那些长得漂亮的小猫小狗。
&esp;&esp;傅让夷……在照片里,在福利院,在任何地方,都漂亮得出众。
&esp;&esp;但是为什么,一直到四岁都还在福利院里?他问不出口。
&esp;&esp;“第一个决定领养我的家庭,好像是医生家庭。他们对我的外表很满意,但也很谨慎,希望我像外表看上去一样健康。所以在正式办理手续前,带着还是婴儿的我做了一次很彻底的检查,也是那次,他们发现,我的腺体有问题,简单来说,会有发育和分化上的风险。长大后有可能分化失败,变成性别残疾人。”
&esp;&esp;说到这里,傅让夷笑了一下:“现在来看,那种可能性反而是我想要的。很可惜,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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