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中途龙离渊也许回来过,也许没有。
&esp;&esp;总之调息醒来的时候,已不知是几日过去了。室中依然寂静,窗外一片新绿,传来几声啁啾的鸟鸣。
&esp;&esp;他起身,提剑走出府衙。
&esp;&esp;暮春多雨,外面风中又是一片清寒,偶有雨丝拂面。
&esp;&esp;走出小镇,山上春草青碧。
&esp;&esp;最高的那座山坡上,离渊在一棵古树下安静站着,叶灼看见他背影。
&esp;&esp;观其气息,有如百川归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龙已经悄悄晋升渡劫中期。
&esp;&esp;叶灼走过去,站在此处,能俯瞰整座镇中。
&esp;&esp;离渊听见动静,看他:“醒了?”
&esp;&esp;“醒了。”叶灼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esp;&esp;离渊说:“等。”
&esp;&esp;那就等。
&esp;&esp;等到细密雨丝飘散如烟幕,镇中主路上缓缓走来一条白衣带孝的队伍。
&esp;&esp;为首之人撒着纸钱开路,白幡晃动,中间一口薄棺,不是单人式样。
&esp;&esp;一行人缓缓向镇外走去。
&esp;&esp;“郑娘子死了。”离渊看着他们,说,“宋书生也随她去了,说要与她同生共死。”
&esp;&esp;叶灼未言,只是一起看着那抬缓缓前去的棺木。
&esp;&esp;“其实我这些天去看过他们几次。”离渊说。
&esp;&esp;“只是也怪我没看出他心存死志。”他缓缓说,“再见到时,他们都已去了。”
&esp;&esp;叶灼淡淡道:“他既然打定主意去死,就不会要你看出来。”
&esp;&esp;“为何?”
&esp;&esp;“不然,你会添乱。”
&esp;&esp;“也许吧。”离渊说。
&esp;&esp;当下不再言语,看着那一行人在雨雾中逐渐走远。
&esp;&esp;离渊的语声中似有黯然:“当时戏言说,死者可以生,生者可以死,未料最后真如此语。”
&esp;&esp;天地间一片泠然寂静,良久,却听见叶灼开口。
&esp;&esp;“也好。”他说。
&esp;&esp;离渊:“为何你说‘也好’?”
&esp;&esp;叶灼:“我如此想,也就如此说。”
&esp;&esp;“人死了,万事皆销。好在何处?”
&esp;&esp;“因为活着未必会好。”叶灼看着那一队白色人影,“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几年以后或许另觅他人。但都死了,就不会了。”
&esp;&esp;离渊花了些时间才理解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esp;&esp;“那若是都活着呢?”
&esp;&esp;“纵然都活着情真意切,你又怎知接下来几十年都是如此。所以我说‘也好’。”叶灼说,“死了,就定论了。”
&esp;&esp;雨似乎下大了。
&esp;&esp;离渊撑了一柄竹伞,与他在伞下各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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