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于是李逸文把拌好的沙拉放下,不锈钢碗和木质的餐桌碰撞发生闷响,他走到门口为布莱恩打开了门。对方正在掏钥匙,看到他时因为惊讶动作卡壳了一下,随后就跨入家门。李逸文攀住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吻,又接过他的提包,帮他把外套脱掉,一如往常。今天有点不一样,他在凑近时就闻到了布莱恩身上的香气,同时生理性的厌恶,很淡,但是不容忽视。他像一只划定了自己区域的动物,对外来者的气味无比敏感,如同保护自己领土一样紧盯着自己的Alpha。
但李逸文什么都没问,他把借着把对方外套放回房间的空档,一个人深深把脸埋在外套里,还是很淡的花香和更浓的布莱恩的味道。“应该没什么”他想,“没什么担心的。”但他心里清楚,即便真的有事发生了,他也什么都不能做。他又想起来下午的朗曼太太,他们都差不多,只能用“他会回来的。”这个信念安慰自己。
其实下午时李逸文就想到布莱恩了,他总觉得布莱恩不怎么喜欢自己,从上大学开始一向如此。李逸文几乎都记不起两个人一开始谈恋爱的时候了,但他还依然记得布莱恩看上去总是性质缺缺。
那是他第一次恋爱,一天到晚都Jing力充沛。他总会提出各种疑问:我能不能去你的课上旁听?你有时间来听我弹琴吗?我才练好一个很难的曲子;我想去看个电影,你周末有时间吗?可布莱恩的回答总是,“不行,没空”这样干脆的拒绝;或者是“我想想。”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所以后面李逸文就渐渐不提了,但他依然克制不住的和布莱恩说话,他会讲点有意思的事,有关他专业的东西或者干脆是笑话,但布莱恩要么是看手机要么就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好像这些事情根本没什么好开心的。
那个时候布莱恩看上去就像个白人,事实上李逸文一开始也把他当成了个白人。他高大,有白人的轮廓,从来不会掩饰自己的信息素,上臂还有纹身。那个时候的布莱恩身上就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味道,后来两个人开始恋爱了,这个问题似乎没再出现。但在恋爱后期就又开始了,一股令人讨厌的nai油味。李逸文因为这个事主动和布莱恩提了分手,但是在分开一周以后,他们又因为发情期和好了。
不止是和好那么简单,李逸文被标记了,他吓坏了,也没想好是和好还是分开。但去除标记的手术不太成熟,他也不愿意冒险。而在他对于是否该和好摇摆时,不适和呕吐开始排着队拜访他——他怀孕了。
李逸文运气好的惊人,躲过了紧急避孕药百分之八十五的概率,而当时美国的法律还不允许随意堕胎。他也没敢告诉还在国内的父母——他怀上孕时只在十八岁生日的一个月后,他甚至还没准备好成年就被迫迎接了这么一份大礼。他考虑了三天,最终下定决心和布莱恩谈谈。现在他回忆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他甚至都没想过这个孩子,还有标记该怎么办,他只是想找个人商量商量,但又无法向父母求助。
而布莱恩依然很镇定,他平静地像是整件事和他无关,只是静静地听着李逸文说话,直到最后才问出来:“你打算怎么办?”
那个时候的李逸文在想什么呢?他喜欢谈恋爱,也很喜欢这个男朋友;但他更想接着上学,他心里一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当他这么告诉布莱恩时,对方告诉他,美国堕胎并不合法。但于此同时布莱恩表示自己愿意负责——如果李逸文打算生这个孩子,他愿意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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