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有多学生社团及社会公益组织，他们举着闪亮的大幅灯牌，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裹在冬季厚厚的羽绒服里，给路过的每个行人发放丝带，以及无污染水上小蜡烛灯，可供人放至江面，寄给逝去之人。

    宋宴领了一个小蜡烛灯，拿了旁边的笔，虔诚地写字，许颜嘉同他一起，在他旁边，对着小蜡烛灯挑挑选选。

    陵游没有参与的打算，站在岸边，看着人群。

    陆澜舟走到他旁边，和他并肩站立：“你路上遇见什么事了？”

    “刚好看见许颜嘉，就和她一起过来了。你呢？”

    “九月那次信息素失控事件，就是还有学校保安意外去世那次，我有个东西忘在同学那里了，去拿了一下。”

    陵游表情波澜不惊，还有些怀念：“那可真是件可怕的事情，不过说起来，那天还是我第一次遇见你呢，你那时候都撩不动。”

    “那是因为你看起来真的不像什么好人。”陆澜舟认真的反驳他。

    “是吗？”陵游笑起来，皎洁的眸子在昏暗的街灯下闪亮亮的，他靠陆澜舟近了一些，几乎和他身体贴在一起，伸手往他身下摸，“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好人。”

    陆澜舟没有丝毫退却，身体前倾，与他严丝合缝贴在一起，手揽住他的腰，慢慢顺着弧度往下滑，把陵游往自己身上摁：“你想在这里试试吗？可能有点冷。”

    气温很冷，身体发热。

    一对情侣跑过来，与他们站在同一片沿江长廊下。Omega的手都冻红了，alpha小心地将他的手捧在手心里，用自己的温度温暖他。

    几乎就是在那一瞬间，陵游放开了陆澜舟，他将手揣进兜里，恢复成看雪的状态。

    陆澜舟看着他动作，温和地笑笑，一把揽住他，把他裹在自己的大衣里。

    陆澜舟比他高大半个头，拥在一起的时候，只能露出陵游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发，与一双圆圆的杏眼。

    陵游仰起头与他对视，于是陆澜舟亲了他一口。

    他们看起来和其他的情侣别无二致。

    陵游偏过头，望向不远处的江岸。

    灯火辉煌璀璨，如琉璃四散，世界一片光怪陆离。

    宋宴正和江边两个放灯的女孩子凑在一起，女孩在点自己的灯，他小心翼翼地帮她们护着火焰，防止被风吹灭。

    “你在看什么？”陆澜舟问陵游。

    “理想主义，天真纯粹。”

    “你就是这样看宋宴的？”陆澜舟轻声笑了一下，胸腔发出震动，麻了陵游半边身体。

    不知道宋宴说了什么，两个女孩子都笑了起来，一个女孩拿起手机，看起来像是要和他交换联系方式。

    他们的笑容在万千烛火的照耀下，灿烂明亮。

    宋宴发现他们在看他，向他们连连招手，把他们拽到一片纷纷扬扬的雪中：“来放一个灯吧，给逝去的英雄们也好呀。”

    陆澜舟冲着他微笑点头，拉着陵游走进人群。

    “你的灯是放给谁的？”看着陵游去拿灯，许颜嘉过来问他。

    “我哥哥。”陵游说，“我从小就幻想有一个哥哥，他不必帅气或是温柔，或者是有多少钱给我买东西，但他会带我玩，会保护我，陪着我一起长大。”

    “之前在月亮岛，你说你有个哥哥，我还信了呢。”许颜嘉瘪瘪嘴，“我和你一起放好了。”

    室外的天还是有些冷，冬日的风也过于凌冽，他们放完了灯，便准备一同回到宴会现场，赶上最后一波狂欢。

    几人走过康庄大道，在尽头拐弯，迎面和一个穿着清凉水手服的双马尾女生撞上。

    宋宴眼睛都瞪圆了：“连知知你干什么呢？大晚上在这里跑？”

    双马尾女生转头望了望宋宴，又看了一眼宋宴身后的陆澜舟，看见眼睛瞪得比宋宴还大：“啊……啊天啊宋哥好久没看见你了！我刚要去江边放灯呢，你们去吗？”

    “我们刚回来。你不冷吗？”宋宴揪着连知知不放。

    “我贴了暖宝宝呢宋哥，今天本来是约了同学在室内玩的，只是路上和我哥打电话，他心情不太好，于是我就想帮他爸妈，也是我姑父姑妈放一盏灯。”

    “连于瑾啊……”宋宴语气放轻了一些，“他身体好些了没？还是不能出门吗？”

    连知知表情也落寞下去：“是啊，姑父去世后他几乎就不怎么出门了，基本上都是季言岑在照顾他。”

    “他们感情还好吧？”

    “就那样吧，季哥现在很忙，这次联邦大选他应该有计划，我哥这段时间基本上是一个人在家里，只有我会每天和他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