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呢…」

    一手有些犹豫的摸在透明的玻璃上，眼前反着光芒的蓝色水域里，各式各样的鱼在里头游来游去的让他觉得很新奇，不自觉兴致也跟着高了起来。

    「好奇特呢～竟然能这样看水里的景象，泷野桑来过吗？」

    「不，是第一次来呢。」

    站在一旁的泷野对着他轻轻微笑，不过同是第一次，泷野的反应很明显的没他那麽高兴，疑惑的回望几秒，他不自觉的一手轻拉泷野的手。

    「泷野桑怎麽了？好像不怎麽惊讶的样子？」

    「嗯？啊啊…没事…只是这样看着里面….」

    「里面…？」

    泷野有些平淡的望着玻璃内的景象，顿了几秒後重新换上笑容的回望他。

    「嗯嗯～没事，只是有些感触而已，雪之下桑不要在意我喔。」

    雪之下盯着他看，抿着嘴的沉默下来。

    说是这样说，但也许是因为血ye的关系，也或许是因为对方那淡然的表情，所以他不自觉的有些难过起来，而且以他们的关系来说，说不在意事不可能的。

    「………」

    「……嗯？怎麽了吗？」注意到雪之下的视线，泷野转过头微笑的望着他。

    「泷野桑…什麽东西让你难过了吗？」

    「…哎？」

    「我……」雪之下专注的盯着他看，一手却不自觉的抓在胸口上。

    瞬间想起对方胸口的伤，泷野一手赶紧将他的手拉开，接着紧握着的缓缓开口。

    「没事的雪之下桑，我没有在难过，只是在想……牠们这样到底算不算是『自由』…」

    「什麽？啊…是说…『牠们』吗？…」雪之下有些不太确定的望着玻璃的另一边。

    「嗯…因为虽然是自由自在的游着，但却被限制在这空间….」泷野同样也回望着蓝色的景象。

    「……」

    「这样…也能叫作自由吗？」

    听着有些黯沉的语气，雪之下不自觉的也跟着思考起这个问题。

    只是跟之前所不同的是，这次他不想这样纠结下去，毕竟这问题跟他第一次跟泷野看烟火时，看到袋子里的金鱼所想的问题有些相似。而现在若是把他们自己的状态，投射在里面的鱼身上的话，那『自不自由』这个答案，他们心里早已经有答案了。

    回握着泷野的手，他口气坚定的回应。

    「泷野桑，这答案牠们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哎？」泷野顿时转头望着他。

    「别人怎麽认为不重要吧？只要『他们』认为自己是『自由的』就好啊。」

    泷野一听，顿时愣了一下，然後几秒後意会过来他真正想传达的意思。

    视线稍稍往下沉，他轻轻的微笑。

    「嗯……说的也是呢。」

    望着似释怀一些的泷野，雪之下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才正要说什麽的时候，一旁明亮的蓝色区域顿时被什麽东西挡住般的变暗，注意到泷野那愣住的表情後，他迟疑的缓缓转头望去。

    穿着潜水衣，带着氧气筒还吐着泡泡的人，正对着他们缓缓挥手，还没回神过来，对方顿时用手指着上方。

    两人疑惑的往上望去，却在这时听到了馆内的广播声。

    『今日被选上体验水中共舞的幸运得主，已经在刚才被选出来罗～请被选上的客人在原地稍等，人员马上就会过去带您。』

    广播一结束，他们有些惊讶的互望了许久。

    原本以为是自己搞错，但从一旁出现的工作人员，就像是早已锁定他们一样，完全没犹豫的就这样笔直走向他们。

    如几分钟前的落水感，让他紧张的紧闭着眼，他甚至还咬着呼吸调节器的憋气，往下沉的不安感让他稍稍後悔着答应下水的事。

    『雪之下桑。』

    脑中接收到对方的声音，他紧张的不敢回话，连呼吸也是战战兢兢的，而望着那往上漂的细碎泡泡，泷野轻轻微笑的一手拉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