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弈不轻不重地嗤笑了一声,他嘴巴里咬着烟,重新把相机扔回去,懒洋洋道:“把照片删了,饶你一次。
上次嘱咐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老王一脸rou疼,哎哟哎哟地接过相机,对自己那几张珍贵照片的逝去表示了片刻惋惜,而后瞬间支棱着自己满脸的皮褶子撑起一个笑脸,变脸技能堪称一线:“哎哟咱俩啥关系啊,您嘱咐的,那一定竭尽全力办好啊!”
岑弈在背地里冷笑,他俩这关系还真是够“好”的,一次次把岑弈往风口浪尖儿上整,他自己是没打算要走所谓黑红路线,要不是这年头打人犯法,他当场就想把王岳这脑袋摁脚底下。
他眼睁睁地看着王岳从车后座摸过一个背包,其中摸索片刻,掏出一个信封,再即将递到岑弈手中前又缩了回来,措辞道:“那岑哥,咱们之前说好的……”
“哥哥哥,谁是你哥?”
岑弈眼底嫌弃之情不言而喻,他拧着眉头从口袋里摸出皮夹,从其中数出一叠红钞扔在男人身上。
“尾款,现金。
零头不用找。”
老王被他用厚厚的钞票一砸,瞬间乐开了花,双手捧着把那封信件递了过来:“合作愉快啊岑少,以后再有这种好活,记得联系我啊。”
他正想要发动汽车,却又被岑弈摁住了手。
男人危险地眯了眯眼睛,周身雄厚的Alpha信息素威胁一般压过来,紧跟着是岑弈冰冷的声音:“老王,要就这么放你回去我才是傻子呢。
那照片,是你自己删,还是我来?”
即便是信息素施压,岑弈的态度和表情尚且算和善,他明明再谈论删照片的事,却无端给了老王一种他要在地下车库手起刀落,取自己手足的错觉。
老王颤抖着举起相机,当着岑弈的面儿把他跟苏闻在游乐场的照片都给删了。
岑弈抖抖烟灰,问:“内存卡呢?”
老王双眼一翻,生怕这位岑少爷一怒之下把他那张内存卡掏出来扔下水道,那卡里秘密不少,有的还没来得及备份,他这个月的工资可全在里头了。
老王倒也不是傻子,直到招惹岑弈准没好果子。
不被他发现还好,如今被抓了个正着,还要对着来那不是上赶着送人头吗,因此他分外认真道:“爷,我岑爷,您放心,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往外发,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这次就算了吧。
以后再找我帮忙,我给您个亲友折扣,八五折您看怎么样?”
岑弈也就是吓唬吓唬他,闻言收了信息素,壮似随意摆了摆手:“谁稀罕你的八五折,记住你的话,再见。”
言罢,他又眯着眼睛,指着王岳的大脑门儿说:“姓王的,以后最好别让我再逮着你。”
老王开着车扬尘而去。
岑弈捏了捏手上那封信件,不厚,应该就几张照片。
他微微开了一个角,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脸色瞬间变了变。
老王的职业素养不是骗人的,拍料很有一手,岑弈原本只是留了一个心眼,抱着尝试的念头让他去跟一根,没想到这一跟还真把事儿给跟出来了。
岑弈神情变幻莫测又复杂极了,眼神里透露着鄙夷的厌恶。
他在车下将那根烟抽完了,便很顺手地丢在下水道里,替苏闻拉开车门时,已然恢复成了最初的云淡风轻。
苏闻被他的动静吵醒了,撑开眼皮,声音里含着疲软的沙哑:“抽完了?”
岑弈耸了耸肩,冲他一笑:“抽完了。”
苏闻浅浅“嗯”了一声,刚迈下一条腿要下车,就被岑弈抄着膝盖弯腰抱起来,稳稳当当抱在怀里。
苏闻无奈道:“……就这两步的事儿。”
岑弈回答的有理有据:“两步也不行,把媳妇累着了怎么办?”
苏闻是真的累了,或者已经对岑弈这样的拥抱习以为常,也没有继续反抗,很安静地瑟缩在岑弈的怀抱里,任由他抱着自己一路上楼。
苏闻有泡澡的习惯,今天却只是冲了冲浴,洗漱完毕后便囫囵一裹睡衣上了床。
他卷缩在被子里,露出一个乌黑发稍的脑袋,还有一截洁白的脚踝。
他眼眸半阖,望着岑弈:“你不睡吗?”
其实现在不算晚,岑弈是个不到凌晨不入眠的夜猫子,苏闻的生物钟相对他来说要正常的多。
前几年的时候苏闻通告繁忙,生物钟乱成一团,有时一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不然就是彻夜失眠,陆小专门找了中医开药调理,近几年才渐好。
他不跟别人一样,可以在拍戏之余抽空倒头就睡,苏闻睡眠不好,觉浅,一点动静就会惊醒,因此他平日里只要没有工作,便极为嗜觉,困乏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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