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弈延把昏过去的梁峰扶起一些,换上了干净柔软的新衣。
刚刚那些心驰动荡很快被恼怒压过,就像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了一样。弈延咬牙把这些古怪想法按了下去,配合着绿竹的命令,重新把梁峰身上的里衣收拾整齐。眼看白皙的躯体被同样素白的织物遮盖,弈延才轻轻吁了口气,问道:“主公今晚的药喝了吗?”
“我……我弄洒了。”绿竹这才想起刚刚不小心摔了的药碗,连忙起身,“我再去让厨房煎一碗,你……你,小心看着郎君!”
看着那片被血痕染红的肩头,不知怎地,绿竹觉得这个丑怪的羯人小子没有之前那么碍眼了。这么小声的叮嘱了一声,她急急向外走去。
房间里终于没了别人。弈延反手摸了摸肩上的咬痕。虽然看起来狼狈,但是伤的不算很重,血差不多也止住了。伤口一抽一抽的,说不出是疼还是麻木。犹豫了一下,弈延放下手,偷偷触了触梁峰抿紧的嘴唇。那张嘴刚刚还咬过自己,现在就像娇弱的花朵一样,软软的,滑滑的,抿的死紧。一不小心,手指上未曾擦干的血迹染在了那张略显苍白的嘴唇上,就像印上了抹淡淡嫣红。
弈延腾地一下涨红了脸,飞快缩回手,用力把五指按在了膝上,像是要擦掉那古怪的触感。他从没这么慌乱过,然而那人就这么静悄悄的躺在床上,苍白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我要护着他才行。
脑海里翻滚着各式各样的情绪,唯有这一条,深深烙在了弈延脑中。
第24章 怀恨
“你说什么?那群山匪没能得手, 反而被杀了?!”听到飞廉的话, 李朗豁然起身, 差点碰倒了身前的案几。怎么可能?那可是一群杀人越货,无恶不作的山匪。被梁丰那个病秧子给杀了?
飞廉赶忙低下头,哆哆嗦嗦答道:“启禀小郎君, 那群山匪确实被梁家的仆从们除掉了,连首领都没逃过!我在附近守了两天,没等到人,才从逃出来的山匪口中打听了消息。”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李朗面目狰狞,大声吼道, “你找的, 确实是大青山上的那伙人?他们不是从没有失手过吗?!”
“朗儿!”一旁, 梁淑喝止了惊慌失措的儿子。因为是密谋,内室里并没有别人, 但是奴婢们都守在外面, 声音太大, 是要被人听去的。
同样知道了Yin谋失败的消息, 梁淑面上没有半分慌张,反而神色冷峻的说道:“既然已经失手,再说这些也无甚用处了。飞廉跟那山匪头领见面的时候,从未透露来历,就算梁丰想要指认,怕也没有证据。”
“可是娘亲,万一他告上了县衙呢?”李朗铁青着一张脸,压低了声音,“这可是杀亲的大罪,我们未出五服啊!”
“噤声!”梁淑轻轻一拍书案,“你这个不成器的,审案也要有人证物证,更何况梁家两代无官,在县衙里根本没有人脉。他要是敢诽谤我这个姑母,才是重罪一条!”
这声呵斥,让李朗稍稍定了定神。是啊,就算山匪招了,官府也不会为了这些事情自找麻烦。他父兄好歹还有个不入流的官身。反观梁府无官,才是他那堂兄最大的软肋。而且梁丰在雅集上拒绝了王汶的擢选,未经品评,三年以内,他是不能任官的!
想到这里,李朗才缓缓坐回到席上:“也对,梁丰恐怕猜不到是我们做的。县里也没传出风声,如今匪患这么多,怕是要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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