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朱元璋此人出身草芥,胸无半点墨,为人又心胸狭窄多疑,做出这等事来,相信并不希奇。”
白瑞雪点头道:“嗯!这人与汉高祖刘邦,可算是一对活宝,同样是农民皇帝,且都是以杀戮功臣着称,而朱元璋还比刘邦多了一手,特别嫉恨文人,爱搞甚么文字狱,近年间弄得满城风雨。”
上官柳道:“说到朱元璋,这个皇帝当真与别不同,大家可有听过凉国公蓝玉的事情?”
白瑞雪徐徐颔首道:“便是被灭族的蓝玉,听说此人犯的是谋反罪,各地均张挂印信榜文,难道内里还有什么事情?”
上官柳笑道:“朝中之事,一般平民又如何得知。但我却有一位朋友在朝中办事,所以才得知晓些皮毛。”
众人听他虽说是皮毛,却见他脸现肯定之色,想必持之有故,俱打叠Jing神,眼睛牢牢望住他。
只听上官柳缓缓续道:“据说这个蓝玉,他身为凉国公,平素便极为桀骜,他曾出捕西番逃寇祁者孙,并擒叛帅月鲁帖木儿,意图以此升爵。岂料朱元璋却对他冷眼相待,全无升赏,蓝玉自是怏怏不乐,每当入朝侍宴,言行举动,便更显傲慢骄蹇,使皇帝越加疑忌。蓝玉也是个聪明人,见皇帝近日的冷脸目光,便已猜出了几分,私下与同僚道:”皇帝已对我不满,恐已见疑了。“
“焉知此话一传,朝中臣子便有多人得知,那时一个名叫蒋献的锦衣卫,也不知在哪儿听见,便跑到皇帝跟前,密告蓝玉谋逆,皇帝闻讯,立命锦衣卫四出掩捕,凡有闻言之人,全都拿到殿前,先由皇帝亲讯,继而交由刑部,不论是真是假,一古脑儿全一并正法,尽行受诛。凡与篮玉有关的朝臣,无一能逃过项上一刀,所有元功宿将,几乎一网打尽。”
罗开道:“听你此话,那个蓝玉只是自吐怨言,也说不上什么叛逆。”
白瑞雪笑道:“皇帝儿的糊涂,历代有之,况且此人忌心甚重,又爱排除异己,要不又怎会有”朱屠手“这个称号呢!”
笑和尚呵呵笑道:“此时若给皇帝老子听着咱们的说话,这个叛逆之罪,可吃不少了。”
白瑞雪道:“咱们公然殴打官兵锦衣卫,加上困禁王爷,这个罪名难道还不够吗,也不在乎加上这个罪名。”
上官柳笑道:“说到文字狱,朱元璋压制文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其实杀人的藉口多的是,杀文人的籍口,尤其好找。便如蓝玉谋反一事,受株连而死的人,听说不下一万五千人,而在这些人当中,不少都是文人,其中一个叫孙蕡的才子,更是死得冤枉,他只因曾在篮玉的藏画上题了一首诗,也给皇帝定为蓝党,给砍了头。”
白瑞雪惊讶道:“题一首诗便给砍头,这首诗是骂皇帝老儿么?”
上官柳摇头道:“当然不是,朱元璋认为他既肯为蓝玉题诗,二人关系必然非浅,只因这个理由,便给他定罪了。还有一件可笑的事,那个孙蕡在行刑前,却不肯乖乖的死去,临死前他yin了一首诗,道:”鼍鼓三声急,西山日又斜。黄泉无客舍,今夜宿谁家。“
“那监斩官听完后,便一声令下,人头顿时落地,便到皇帝前交差去了。岂料朱元璋竟问他孙蕡死前,可有说些什么?监斩官便如实说了,并把那首诗的记录呈了上去。朱元璋却夸才卖智,兀自摇头晃脑的念了一遍,念完连声叫好。其实该诗好在哪里,相信他八九不会知道。
“这还罢了,朱元璋念完不久,忽地顿了一顿,接着龙颜变色,雷霆大作,骂道:”这样好的诗,孙蕡这个人,明着是个难得的才子,你们因何不早奏上来,竟敢擅自动刑,戕害人才,实是该死!“当下不由分说,把监斩官、创子手等数人,全都拿去砍了,以示对人才的痛惜,你说可笑不可笑。”
众人听见,也不禁莞尔,均想这个朱元璋行事当真乖张怪僻,横蛮浑账。白瑞雪笑道:“皇帝儿无才无识,自是嫉恨文人,越是这样,便越是附庸风雅。”
上官柳又道:“其实孙蕡所念的那首诗,也并非他即兴之作,却是五代时江为在临刑时的绝诗,孙蕡只是借来一用,哪里想到,连皇帝也要借来一用呢。”
笑和尚道:“这个朱元璋糊涂顶透,行事暴虐无道,一个偌大的江山,竟被这种愚昧无知的莽夫治理,又会好到哪里去,想来前途委实坎坷。”
上官柳道:“其实他并不糊涂,要不然又怎会把二十五个儿子,全都分封南北各地,各据为王,作为屏藩。且受封的诸王,均自置官吏,拥有各自军队。表面看是集权中央,防御瓦刺、鞑靼、女真等入侵,实是另有一个主要目标,便是防范各地民间起事,危害他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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