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昨天给您配的药,药效太猛,眼下还得施针配合为佳。”
林熠便随玉衡君去旁边房间内施针。孟得安追出来,看看四下没别人,对萧桓恭恭敬敬一礼:“殿下。”
萧桓示意他免礼,问道:“Yin平郡来的流灾民安置好了?”
孟得安道:“是,勉勉强强在北郊圈地搭了棚子,这两日又往别的府郡分流了小半,每日开仓施粥,青壮劳力雇去修堤坝,剩下就等历州那边来人交接,多数人还是要回乡种地的。”
孟得安官职不算多高,谈不上有背景,官运近来更是不怎么样,但很有贵人缘,不但跟烈钧侯攀得上关系,更识得西亭王本人。
要知道,整个江州,除了丹霄宫的人,几乎没人知道西亭王什么样。
这也是缘于巧合,清宁府独有的名酿“应笑我”,贵在稀少,一年只能产二百来坛。
整个大燕国乃至西域、南北疆、东海海外,再算上朝廷岁贡,所需远大于所产,一年到头存不下几坛。
可前面一整年里,清宁府当年出窖的应笑我,连带窖里存下来的,满打满算四百坛,全被丹霄宫买走了。
几十车名酒从这儿运到丹霄宫,便跟运送黄金没什么区别,孟得安很是不放心,亲自带人押运送去。
丹霄宫是皇帝特赐予西亭王的行宫,便如仙宫圣地一般,外人不允许进去。
在外等候时,与旁边人闲聊,正聊到自己从前在瀛洲任职,与烈钧侯府有过些交情时,丹霄宫的人把他召了进去。
孟得安就这么见到了西亭王萧桓,战战兢兢凭着多年世俗打滚的功底,陪萧桓聊了一会儿,多半是讲烈钧侯府的事情。
他这人很知轻重,不用别人叮嘱,半个字儿也没跟人透露过西亭王的事情,嘴巴牢靠无比,实乃可塑之才。
萧桓想了想,道:“今天有点晚了,明日我和姿曜去北郊看看。”
孟得安点点头:“殿下体恤难民,仁心善德。”
孟得安斟酌了片刻,还是套近乎地关切了一句,笑呵呵道:“殿下,去年送去那么多酒,不会是殿下都喝了罢?”
萧桓云淡风轻地道:“为什么不会?”
孟得安一时噎住了,黄豆眼瞪得像芸豆:“都、都……四百坛呐!您自个儿一年喝完……合着每天得……”
萧桓垂眸道:“算清楚了?”
孟得安没想到西亭王竟有酗酒的毛病,意识到自己逾矩了,连连摆手:“下官失礼了,殿下还是得……注意身体,小酌怡情,大……啊不不,殿下开心就好。”
“嗷——疼疼疼!萧桓!救命啊!”
林熠鬼哭狼嚎的声音从旁边厢房传出来,太守府里惊起一群飞鸟。
萧桓立刻大步过去推开房门,玉衡君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拈着针:“扎几针,至于么!坚强点啊林小公子!”
林熠趴在床上,绯红衣衫半褪到腰际,肩头到后背被银针扎得和刺猬一样。
他一头黑发散在颈边,回头艰难地看向萧桓,可怜兮兮道:“你怎么进来了。”
“你方才喊我了。”
萧桓看着他骨骼线条漂亮的苍白后背,戳着密密麻麻的针,一时心疼,一时又不知该不该上前。
“我喊你了?我可能急眼了乱喊的……”林熠额头出了一层汗,看来是真的挺难受。
玉衡君翘着兰花指又下了一针,而后拈着针尾缓缓旋压,又疼又酸又麻,这已经是第三十来针了,怪不得林熠要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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