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父？”齐云霄看着从天门内缓缓走出的紫袍金仙，他虽未真正见过这位血脉长辈。可无论母亲留下的画像，还是当日灵台相见的气息都让他对真阳十分熟悉。

    “是我”真阳含笑点头，身旁齐天一脸不愉地盯着穆瀛桓，不待他兴师问罪，真阳率先问候道：“瀛桓，地渊一别，我酿好的觞玉醇已封存千年。今日可愿与我把酒言欢？”

    穆瀛桓柔和了眉眼，嘴唇微抿，笑容放松又洒脱：“真阳道兄，好久未听你抚琴了。”

    “知音难觅，我也许久未曾抚琴了。我新得了一张九煌琴，瀛桓可愿让我看看你的剑舞？”

    齐云霄和齐天父子俩面面相觑，看两人相携着就要弹琴舞剑去了，赶忙就要跟上。真阳回头，黠促一笑道：“云霄，你可清闲不得，先去拜见祖师，然后再去见过昊天上帝。”

    “祖师？！”元始天尊隐居清修多年，早已不问世事。这次大劫虽然背后是几位祖师下的棋，可不代表他们会亲自下场。此番要接见他，为了什么？

    真阳见齐云霄一脸惊疑不定，安慰道：“没事儿，也许是惊喜？”

    齐云霄默默翻个白眼，认命地跟上。

    四人虽然分属不同的门派，可都是三清门下，故而没有避讳直接到了三清境。

    麒麟崖上三座瑞气千条，鬼斧神工的仙宫呈品字型排列，八景宫、玉虚宫、碧游宫，法脉祖庭尽收眼底。四人径直来到玉虚宫前，宫门自开，齐云霄整了整衣饰，步入殿内。

    三位祖师端坐云床，顶负圆光，身披七十二色。四人除了齐天皆是太乙金仙修为，即便在仙界，太乙金仙也是顶级修为，高阶仙君。可除了齐云霄仗着天生重瞳可以看清三位祖师的面容形象，其他三人皆只能看见无量神光。

    元始天尊乃是赤混洞太无元的青气所发青芒，灵宝天尊是混太无元玄黄之气，道德天尊是冥寂玄通元玄白之气。“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清祖师便是万物之化身，万灵之所归。

    齐云霄目之所及是大道显化，无上之境，他如痴如醉地看着，三位祖师恍若未觉地任他看。

    等到齐云霄终于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请罪道：“弟子失礼，还请祖师勿怪。”

    “不怪不怪，我等高兴还来不及呢，三教教主修为太低可不行。”

    “教主？”齐云霄大吃一惊，三位祖师虽然早已不问世事，可教主之位名义上还是三尊担任。由此可见教主之位是如何贵重，何况又是三教教主之位，这无疑是仙界实质上的主人了。

    “弟子何德何能担此重任？”齐云霄早就体味到身居高位不是好事，他好不容易摆托了掌门之位，再继承教主之位不是自找罪受吗？

    “先别急着推辞”元始天尊语音平淡，可话中的分量沉甸甸的。“我等三人本就该归隐，只是一直未曾有满意的继任者。此次与玉皇的对决，前提条件就是若非天地覆灭，今后我等不得再插手世间事。

    我等门人子弟众多，投鼠忌器不得不应。而你齐云霄，就是我等一致看好的继承人选之一，这次劫数既是道劫，同样也是为你们所设的考局。只是到最后，站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你一个而已。”

    齐云霄有些不太明白，他左看看真阳，右看看穆瀛桓。就算不算他不靠谱的爹，这两人怎么都比他合适吧。

    “别看他们了”灵宝天尊的声音明显更豪爽一些，“真阳提前飞升不算圆满，穆瀛桓是我的徒子徒孙，不合适。”

    灵宝天尊没说为什么不合适，齐云霄也不会傻乎乎地追问下去。他知道话到这个份儿上，他不应也得应了，“弟子谢祖师厚爱”齐云霄郑重地行礼。

    “你也无需担心，你现在的修为还浅，我们会等你修为至大罗后，再正式传位于你。”

    说完了正事，几人也就告退离开。穆瀛桓和齐天留在三清境，这里将来会是三人终年潜修之所。齐云霄跟着真阳去了结最后一桩因果，昊天上帝。

    “上帝，恭贺您功德圆满。”齐云霄在一座仙草院见到了昊天上帝，无论面容气质，他和凡间的魏鹄没有半分相似。

    “云霄仙君，该是本君恭贺您才是。今后匡扶天地正道，教化众生的重责就落在您身上了。”昊天上帝是齐云霄见过的，最有君王气度的人，便是当初的妖皇也差了几分正派。

    可这样的昊天实在陌生又遥远，齐云霄强忍着几分遗憾，应对寒暄完就匆匆离开。想来凡间那个固执、正义、雄心壮志、宏图伟略的魏鹄是再也见不到了。

    “云霄……”

    “上帝，为什么不直言呢？”真阳明知故问，就是为了打消昊天最后一丝执念。

    “相见不如怀念，就让魏鹄永远留在他心里吧……”昊天失落地垂目，仿佛又是魏鹄的样子，可惜只有真阳一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