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落盡 (番外：月夜)

    雖說是夜半偷情，但李珅身為值夜侍衛，須得在房外看守，故從未在大nainai房中留宿過，到千佛山也顧忌著時長，不大逗留，是以歡好後少有耳鬢廝磨悠閒談心，記憶裡，只有那麼一回，他陪了大nainai整夜。

    那日，大nainai過了子夜還未歸，值日的吳勇也沒來交接，李珅猜想定是談了筆大生意，要不大nainai被灌酒，要不就是合作方太難纏，這過去也發生過，只是次數不多，大nainai玲瓏剔透，酒量又好，少有扳不定的局。

    也因此李珅多了幾分擔心，可他又不知大nainai去了何處，最後只好到葉府大門等著，卻見一向跟隨大nainai應酬的商行總管正好回來。

    「大nainai在玉鼎酒樓，吳勇說他要累壞了，讓我回來通報一聲，要你去交班兒。」總管道。

    「怎麼不直接將大nainai請回來？」李珅奇怪道。

    「她今日喝多醉了，醉得不醒人事，直接趴在包廂裡的大桌上睡著。」總管答。

    大nainai應酬時不帶怡花怡珠，免得她們被男賓毛手毛腳，總管和吳勇又都是男子，自然不能去攙扶大nainai。

    「我這就過去。」李珅道。

    玉鼎酒樓並不遠，李珅徒步疾行，不到一刻鐘便抵達，他進入酒樓後尋到包廂，見吳勇滿面倦容，大nainai就伏在杯盤狼藉的大桌上。

    「她喝過醒酒湯了麼？」李珅問。

    「叫不醒，沒法兒喝。」吳勇搖頭。

    「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珅讓吳勇離開，便拉鈴呼喚小二來，這玉鼎酒樓是正經地方，亦是高級宴客場所，專招待達官貴人，包廂十分隱密，是商議機要事宜的好場所，上菜之後，除非拉鈴，否則店家是不敢來打擾的，且一直營業至寅時才打烊。

    「要碗醒酒湯。」

    李珅囑咐了小二，就拉過凳子，坐到大nainai身畔，只見她臉也埋在臂彎裡，睡得不醒人事，他靠近一聞，有股濃濃的酒氣。

    已是比娘親還大歲數，單槍匹馬跟一堆男人談生意搏交情，還被灌了這許多酒，李珅不知道是頂著日頭耕種的娘親辛苦些，還是大nainai更辛苦些。

    他微乎其微地嘆了口氣，輕輕撩起熟睡女人的髮絲，只能看到她的鬢髮和一點點側臉。

    醒酒湯煮好送來，李珅搖搖大nainai，又叫喚數聲，但毫無反應。

    李珅見包廂角落有張簡榻，便一把抱起大nainai，讓她過去靠著，又端起醒酒湯，拿著湯匙試圖餵食，可惜醉死的人半滴也喝不進去。

    無奈之下，李珅喝了一口醒酒湯，含在嘴中，對著大nainai的唇渡了過去，方才一口一口把整碗醒酒湯給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