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已在床榻上,隔著紗帳,只見背影。
「你滿腔情意,哀家無法回報,倒是可與你春宵一度,若你不願意,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我願不願意?願不願意?願不願意?
安棲逸在心裡問了自己三遍。
「微臣......願意,只是......怕娘娘不滿意。」
「哦?」
「微臣仍未.....破身。」安棲逸越說越小聲,臉慢慢地熱起來。
「你過來。」
安棲逸走到床榻邊,只見她轉過身,撩起紗帳,素面朝天,卻讓他驚愕無比。
她的臉,一半明眸皓齒,明艷亮麗,另一半,卻有一條長長的疤痕,雖然顏色已淡,卻十分猙獰,一路從左額直劃而下,經過眼睛,臉頰,鎖骨,隱沒在衣襟裡。
那竟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劈成兩半似的。
莫怪她總是濃妝重彩,原來是為了遮掩這可怖的疤痕。
「現在也還願意嗎?」她問。
安棲逸兀自震驚,胸口漫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鈍痛,也沒聽清楚皇后問了什麼。
「是.......是誰敢下狠手這樣對待娘娘?這傷..........」他說不下去。
她是個女子,還是最最尊貴的國母,怎麼有人能這般狠心地殘害她。
「哀家當年初承聖旨攝政,自然有人反對,明裡暗裡要將哀家弄下台,也不是只有這一處傷。」她平靜答。
那鈍痛慢慢地加強,乃至心如刀割,安棲逸有些難以承受。
「你手且伸出來。」她又道。
他麻木地伸出手,只見她伸出兩指,朝眼窩挖去,發出輕輕的喀一聲,竟是將眼球丟到了他掌心。
安棲逸猛然一驚,這便看到皇后那空蕩蕩的眼窩。
「當時傷得太深,眼珠潰爛,只能挖除,你手上的是義眼。」
她像是在說,桌上那杯是茶,前面那棵是樹。
那義眼還是溫熱的,安棲逸卻覺得心涼如冰,渾身發寒,胸中劇痛。
「你這可是嚇哭了?看過哀家這樣貌的人雖不多,卻也沒像你這般膽小的。」皇后語氣訝異。
安棲逸用另一手去摸臉,才發現自己頰上有淚。
「微臣.....不是害怕,是........娘娘.......一定很痛.........嗚.............」
他無法忍耐,竟然哭了出來,還是嚎啕大哭,涕泗滂沱。
這怎麼行呢?他是要來侍寢的,卻在娘娘面前哭了,還哭得無法遏止,哭得滿臉俱是眼淚鼻涕。
他想停,卻停不住。
一刻鐘後,安棲逸才慢慢止住啜泣,淚眼矇矓中,看到皇后的瞎眼,心裡又是一痛,淚珠撲簌簌地掉。
「除了要斬首的犯人,哀家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男子哭得這般模樣,擦擦罷。」
她拿絹布給他。
安棲逸自小倍受疼愛,雖說少了點自由,卻衣食無憂,過得是閒逸自在,父母從來沒有讓他吃過一絲一毫的苦頭,他少時除了身子弱,也並不曾受過什麼傷。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