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冕神色微变,周玦禁不住叹了声,“殿下年纪尚幼,士庶之分此时与你说怕是过早,再看两年朝事罢,兴许很快你便懂了。”
轩辕冕回过神来,“那投书的两个举子?”
“勉之说他自有安排,殿下勿虑。”周玦老神在在。
第29章 说开了
自那日之后,刘缯帛果然信守诺言,日日跟在苏诲身边,寸步不离。
他二人均未读过向正心那封密信,也不知其中有何紧要的秘辛,只是先前向正心的枉死让他二人先入为主地以为他二人也必然在劫难逃。
然而接连五日均是风平浪静,苏诲不得不重新梳理此事。
“你说有没有可能,向正心确实是自尽呢?”
刘缯帛蹙眉,“持修兄为何要那般做?”
苏诲的指节无意识地敲击桌案,“他被羁押,身上的文书定然会被搜走,他将密信转交给你倒也说的过去。只是二王之乱烽烟未去,士族各世家均是如履薄冰,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谋害刑部钦犯?”
刘缯帛沉yin片刻,沉声道,“我倒是有了个猜想。”
“不管持修兄掌握了士族的什么罪证,不管那封密信到底写了什么,持修兄这么一死,世人定然以为他死的蹊跷,将这笔账算在士族头上。圣上就算心中有数,征突厥在即,对此事也难免心生芥蒂,甚至迁怒士族。持修兄……他只怕事情闹得不大。”
他从来刚直不阿,对这些Yin谋诡计一窍不通,进京不过数月,竟已能想到这一层。苏诲轻叹一声,“知己难得,你倒是懂他。”
好一阵沉默,刘缯帛突然道,“我曾说过我对持修兄是‘士为知己者死’。”
想起当时那场争执,苏诲面色不由得Yin沉下来。
“你我政见不同,门第不同,所思所想便难免相异,确实称不得什么知己。”刘缯帛,“都说士为知己者死,我虽不是你的知己,可谁说我不愿为你去死?”
不知为何,苏诲只觉一阵无名火涌上心头,忍不住甩手往他头上一打,颤声道,“谁稀罕你为我去死?你就不能好端端地活着么?”
刘繒帛被他打的一愣,又见他气得面色发白,不由慌张道,“晏如……”
苏诲苦笑一声,“我算是懂了,对你这种人就不能玩这些弯弯绕绕。”
“你……”
苏诲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下面我要说的话,你可仔细听好了。你是鄙夷轻蔑也好,对我避如蛇蝎也罢,唯独不可装傻充愣。”
刘繒帛眼中神色复杂以及,却还是点了点头。
“我对你早已超越兄弟之情、手足之义,”苏诲一字一句道,“换句更浅显的话,我恐怕是个断袖,而我恰巧看上了你。”
这些话在他心内盘旋许久,如鲠在喉,今日全数倾倒出来,不仅无想象中难堪,反而如释重负,刘繒帛作何回应,反而都不太重要了。
刘繒帛静静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恍惚。
国子学那个锦衣玉食的高门子弟,洛京街头那个孤苦无依的落魄公子,还有淳和坊那个与自己朝夕共度的灵秀少年。
当然,还有眼前这个无比坚定,却又隐含忐忑的俊逸探花。
“若是你我在一处,会有许多磨难坎坷,这些你应已想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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