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鬼使神差的落在了一点。
地面上已经看不出异样来了,昨天喷薄而出的那一汪,触地一刹还能轻轻弹起的鲜血,已经不见丝毫的踪影。
若不是记忆这样深刻,花椒都要以为这一切只是幻像了。
感觉到衣袖被人拉住,花椒下意识地转过头来,罗冀不知甚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又拉了拉她的衣袖:“不要有负担,你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花椒望着素来寡言的罗冀,确实是有些诧异的。
不过,心里也确实一下子暖了起来。
点了点头,朝他绽出个笑容来。
罗冀眼见花椒笑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
当天晌午时分,花椒正窝在西跨院大厨房里,给秦老娘诸人打下手,准备午饭,就听到老远有锣鼓声传来。
第一反应就是喜报吗?
只瞬间就否决了这个答案,毕竟这会子乡试虽然结束了,但结果还不曾出来……或许是莲溪城里来人了。
念头刚起,这两天上当传令兵正当得兴起的七堂哥就跑来报信:“知府大人、县令大人亲自带人过来了,还带来了一长溜木笼囚车……”
兴奋的简直不知该说甚的好了。
而别说周家湾同漏斗湾了,就连整个崇塘镇都已经沸腾了。
泰半老百姓们这才知道,昨儿巡检司这样大动乾坤,如临大敌,原来是秦家逮住了运河匪首“单只手”。
崇塘是商埠重镇,船来舟往的,对于江河上的消息轶事自是格外灵通的。
闲时也曾有人或是黄鹤楼上看翻船,或是心有戚戚然的揣度着,周遭府县俱都布下了这样的天罗地网,到底甚的辰光才能剿灭“单只手”及其余孽。
可饶是想破脑袋,也万万不能想到“单只手”竟然藏身于他们崇塘这样的地界上。
这可真是大隐隐于市了。
不过凭他“单只手”再浑身本事又如何,还不是被秦家擒纵自如。
竟是凭空生起了两分自豪来。
更有的搓着手,天大的事儿都甩在了一边儿,赶忙跟着知府衙门的车队过来瞧热闹,只觉着下半辈子的谈资都有了。
有白就有黑,自然也有气到血崩心,满心里觉得凭甚的好事儿都叫秦家给占全了,用心险恶,暗地里盼着秦家抓错人的。
其实不光是这些个别有用心的人,就连宁江府的知府大人同莲溪县的县令大人,亦是有着这方面的担忧的。
尤其是替李巡检同秦家作保的县令大人。
昨儿也是这辰光,李巡检派了心腹老吏往县衙送信。县令大人看着李巡检字迹潦草的亲笔信,嘴巴半天没合上。
无论如何都不敢置信叫他们但用想的都觉得脑壳疼的“单只手”竟然到了自家的地盘上,而且头一遭听说,就已经被活捉了。
这可是声名狼藉的“单只手”,说他恶贯满盈都是轻的,而且诡计多端,新安府出动了那么些人,不但被他逃脱了,这一年多来更是音讯全无,岂是说捉就捉的。
而且还不是由武举人出身的李巡检亲手捉住的,竟是跟崇塘一乡绅人家交手不敌给活捉的。
秦家他知道,这几年来就跟踩着哪吒的风火轮似的,他瞧着都咋舌。
“这话可不兴乱说!”可即便知道李巡检并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那秦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必然有几个聪明人,不至于自断生路,可他还是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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