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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歌自打有孕后,夜里便总是睡不安稳,好似梦魇缠身了一般,时常半夜就一身冷汗的让徐笙拍醒,惊得半天才能安稳,越近临盆他情况却是越严重,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竟是rou眼可见的憔悴了。
徐笙看着心里着急,却又没办法,只能一直给他喂些助眠的药,但他的Jing神还是一天比一天不济,他这样张扬艳丽的男人,从前不被逼急了是连一句软话都说不出口,如今不仅是被折磨得瘦了一圈,性子都生生磨软了。
他睡得不好,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那双明若生辉的凤眼无Jing打采的半眯着,皇上见他折腾成这样,早就免了他上朝,徐笙更是放心不下,这几个月直接住在了东宫,日夜伴着他。
太子殿下嘴上不说,实则半步都离不开自家妻主,她定要待在他目所能及的地方才能让敏感脆弱的孕夫安心。
脆弱到什么地步?
大概就是一开始因为殿下想要相拥而眠却因为孕肚阻拦而失败时当场就差点自己把自己气哭、或者她趁他午睡溜去给他煎药结果被发现然后把人吓得差点动胎气,这样的程度?
徐笙瞪大眼,抬头看着睡梦中还时常眉头拧起的男人,发出无声的长叹。
她手上一刻不敢停地为他按摩腰腹,重新将半张脸埋进男人孕后变得有些柔软的胸膛,虽然她不太喜欢这种被禁锢的姿势,但只有这样才能满足太子爷面对面拥抱的要求,虽然她是想要背对面,但老婆不愿意,她是说什么也得听。
这段日子徐某人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往日的所作所为,也只能怪他们俩一个比一个刺头,谁都吃软不吃硬,以致于她总是下意识地就容易忽视这只闷葫芦,他身为东宫又没法到相府同住,在她跟前刷存在感的机会可以说少之又少,日积月累的,这委屈就在这时爆发了。
结果到头来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徐笙心里头也憋屈的要命,但她没法也不能怪凤长歌,说到底就是她自个儿造的孽,还平白让人受了那样多委屈,她这会儿反省过来也只有愧疚,看着他为了肚子里的崽子都快去了半条命还总要因为自己担心受怕的模样,她无所适从,甚至不知该如何让人安心,唯有安分老实的待在人身边。
这天她半夜闹肚子,便想趁着孕夫熟睡赶紧解决,前前后后也不过一炷香不到,但等她急匆匆往回赶,就在拐角撞到了披头散发抱着肚子光着脚跑出来的男人,她讶异地愣了片刻,正想开口斥他胡闹,却在这愣神片刻被先发制人。
太子殿下红着眼眶捧着硕大的孕肚霎时怜人,张口却是气势凛然宛如与敌交锋般冲她大声喝道:“你去了哪儿?!为何又无故消失?!是看我东宫留不住你这尊大佛么?!”
她哑然,半张着嘴竟是一句话都驳不出来,看这显然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男人,她知道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是错的。
但是总不能,拉稀也把人带着吧?
她仰天长叹一声,在孕夫又要发难的前一秒将身材高大健壮的男人一把抱了起来,不急不缓地三两步转回了寝殿,他原先还要挣扎,被她抬手一颠只好暂时忍下来,但刚回房被放回还未来得及散去余温的床铺上,他就扯着她的手腕又是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
“我晚上吃坏了肚子,见你睡熟才去尽快解决,我总不能做那事时还带着你不是?”
见他还一副‘我信你才有鬼’的模样,她实在是哭笑不得,将人塞回厚厚的褥子里仔细盖好。
“你做什么这副表情?我这还能骗你不成?你睡前不还问我是不是饿了,我那是正在闹呢。”
男人默了片刻,显然是在回忆睡前发生的事,半晌紧握着她手腕的手才略微放松,但还是紧捉着不放,他紧紧抿着唇,目光黏在她身上片刻不移,直至她重新躺回身边钻进怀里弓着腰搂住了他的后腰,将孕肚护在身下,腰后有熟悉暖热的内力输入,他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些,抬手紧紧回抱住了她。
“你往后要离开,都务必告知于我。”他顿了顿,将半张脸埋进她发间,搂着她让她更加贴近鼓胀的肚皮:“你知道的,我害怕…”
是的,他怕,他怕极了。
他怕那好似要吞噬他的梦魇,梦中的她仿佛不曾认识他这个人,一遍又一遍地用温吞的话语凌迟他的心,她不肯认他腹中的孩子,还要端的一副外臣的姿态向他与孩子行礼,那眼中见不得半分情意,冷得要将他活活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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