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有所不知,贫僧年轻时,曾是朝中一名言官,只因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忤逆了先帝,本来该判处斩立决的,却是公主在朝中万马齐喑的情况下,独闯御前拍案,救了贫僧一命,如今公主有难,贫僧又怎能坐视不理?”
阮酥点头。
“知恩图报,我能理解。”
文默推了阮酥一把。
“不要多说废话!赶紧进去!”
西北城门,重兵把守,几乎每个出城进城的人都要被全身上下排查三遍,末了还得揪扯揪扯面皮,看看是否易容,如此严密的把关之下,竟然有两骑快马,自城外飞奔而来,挡头那人一鞭子挥开欲上前阻拦他的侍卫,两人绝尘而去。
侍卫们爬起来,暴出一声惊呼。
“大人!有疑犯!疑犯现身了!”
便喊便持刀追了上去,却被从城墙上飞奔而下的守城官一把拉住。
“瞎嚷嚷什么!瞎嚷嚷什么!瞎了狗眼的东西!不要命了吗?那是五皇子殿下和玄大人!你们自个儿上城楼看看,大部队在后头呢!”
侍卫们后知后觉地望向消失的背影,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可是他们这么急……这是要赶着到哪去呢!”
玄府门前,玄洛与印墨寒勒马,一前一后跳下马背,皆是面沉如水,脚下生风跨进门槛,便见祁瀚赤裸上身,背着一捆荆棘迎了上来,惭愧地对玄洛抱拳。
“祁瀚弄丢了嫂子和侄儿,有负玄兄,特来负荆请罪。”
玄洛瞥了他一眼,没有心思多话,宝笙快马赶来报信时,他便已经怒极,此时再发怒,也是于事无补。
“听说她留下了记号,带我去看看!”
玄洛卧房内,宝弦正含泪跪在地上,见主人进来,连忙磕头认罪。
“奴婢丢了夫人和小少爷,还请大人……”
“够了!记号在哪?”
见玄洛寒下脸,宝弦连忙爬起来,哽咽了一下,指着桌子道。
“就是这些茶叶梗,似乎是被人有意摆放的,倒像几个字,只是小姐被掳走时大约太匆忙,实在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玄洛与印墨寒快步走过去,低头凝视半晌,突然一同抬头,异口同声道。
“无为寺。”
当日在文锦进屋之时,阮酥就闻到了他身上那股檀香的味道,然而那不是普通熏衣的檀香,却是寺庙中所烧的檀香,而他的衣裳上,也蹭有少许金粉,近日只有无为寺为了重拾盛名,重新给佛像塑了金身……
锁定了目标,两人不再犹豫,当即下令前往无为寺。
黑暗的地道之中,有一豆烛光,德元公主荆钗布裙坐在圈椅当中,连日的亡命生涯让她老态尽显,一夜白了头发,看上去,终于像是一个行将入木的老人。
王琼裾站在她身旁,亦是荆钗布裙,素颜的她美丽丝毫不减,只是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清逸出尘,仿佛一朵被血沾染的白莲,让她平添几分妖异。
文默抱着鲤儿退到德元公主身后,阮酥依旧冷静地开口。
“两日不见,二位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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