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床上沉睡的乔鸣，坐在桌旁的楚堰扶额，昨晚做得太过了。

    这些龌龊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这么愤怒？

    来了两个月不到，楚堰已经感受到这里，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无比混乱。

    乔鸣醒来时，楚堰已经收拾好行李，坐在床边等他醒来。

    “昨晚，是我的错。”楚堰放了一张银行卡在桌子上，“这是补偿费。五十万，你可以随意处置。我走了，你保重。”

    “钱我不要。”乔鸣忽然道。

    楚堰看了他一眼，“你用得上。”

    乔鸣从床上爬起来，抓着他的手腕，他不知道用什么理由让他留下来，只能道:“你答应李书记半年的，时间没到。”

    楚堰看了一眼手腕，淡淡道:“我会和他说，是我水土不服，我会给学校一笔钱，你可以等新的支教老师来。”

    乔鸣见他去意已决，“是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楚老师，你别走行吗？”

    楚堰不解，“你为什么非要我留下来，我迟早要走的。”

    乔鸣眼睛红了，“学生们信任你，喜欢你，你走了，他们怎么办？我怎么和他们说？”

    楚堰被打败了，这家伙到最后想的还是学生。楚堰不知道该如何审视和看待眼前的这个人。

    说他一心为了学生，可他竟然以老师的身份和学生上床。

    楚堰拍拍他的手，坐了下来，“我想我们该谈一谈。”

    乔鸣光裸着身躯，难堪极了。

    “穿上衣服，过来。”楚堰坐在桌前，情绪已不再爆烈。

    乔鸣难堪地爬回床，快速穿好衣服。坐了过去，低着头，不敢说话，楚堰戳破了他最黑暗的一面。

    “听说你一毕业就来了。”楚堰道。

    乔鸣点头，“嗯。”

    楚堰问:“你是师范学校的高材生，在大城市里，你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为什么要来这里？”

    乔鸣推了推眼镜，“我欠这座大山的。我爸妈出身书香世家，都是大学教授，内乱时，被下监狱，我爸没能逃过一劫。”

    “那时，我妈怀了我，不想我跟着没命，所以托人帮忙把她送到这里劳动改造。这里条件落后，但因为我妈是知识分子，所以很尊重、照顾我妈，然而长期营养不良，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了。村里一直养我到三岁，直到外婆来找我。”

    “我欠这座大山，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守在这里，哪怕送出一个学生，让他这一个家庭不再受穷，我也知足了。”

    乔鸣本来可以走向光明无限的未来，可为了报恩，他把自己困在了这里，任凭自己堕入深渊，无法自拔。

    “你后悔过吗？”楚堰深深看向他，多年的坚守和Cao劳，让他面露疲色。

    乔鸣抿唇，良久才道:“后悔过，也怨恨过，甚至想过离开，可一想起孩子们期待的眼神和他们发自肺腑的问好，我离不开。后来便释然了，这里实在太寂寥，孩子们太可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