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知夏并不天真地认为自己所言已打消了傅北时的疑虑,心弦崩得死紧。
傅北时不太喜欢与人打交道,但他自从入仕了之后,便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自是同年父、年母以及年知春相谈甚欢。
只是“年知秋”不太出声,是恼了他了?
他是不是不该怀疑年家?
他心悦于“年知秋”,不论年家有何古怪,只消年家诸人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他便不应该追根究底。
一炷香后,年父、年母以及年知春已将适才的紧张忘得一干二净了。
年知夏提醒道:“娘亲,点心何在?”
年母这才站起身来:“为娘老糊涂了,贵客登门,差点忘记上点心了。”
“我来帮娘亲。”年知夏跟着年母走远了些,才低声道,“娘亲,傅北时乃是京都府尹,切记,切记。”
年母应道:“那傅北时太会说话了,教人防不胜防。”
言罢,她伸手抱住了年知夏,耳语道:“知夏,你过得好么?”
年知夏答道:“我过得很好。”
他日日都能见到傅北时,简直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年母叮嘱道:“知夏定要小心。”
年知夏应承道:“我定会小心,娘亲不必担心我。”
正是金桂飘香的时节,年母准备了桂花糕。
年知夏与母亲一将桂花糕端出去,傅北时立刻夸赞道:“怪不得我远远地便闻见了桂花香。”
第八章
年知夏端着桂花糕到了傅北时面前,客气地道:“叔叔请用。”
傅北时当即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下一口,含笑道:“入口即化,唇齿留香。”
这桂花糕确实香得很,但全然不及“年知秋”香,且就口感而言,与他先前吃过的桂花糕难以匹敌。
傅北时有着一双薄唇,眉眼冷峻,轮廓分明,此刻一笑,加之官威已收敛了干净,愈发像温润如玉的傅南晰了。
四年前,年知夏方才一十又二,初见傅北时,傅北时整个人散发着汹涌的锐气,仿佛一把堪堪出鞘,急欲有所作为的利剑。
当时,傅北时衣衫染血,右手正扣着一老者的脖颈,并将老者高高提起,老者面部涨红,双足胡乱蹬着,须臾,竟是失禁了。
傅北时厌恶地将老者往地上重重地一掷,好似将老者乃是死物,并非活人。
年知夏吓得浑身瑟瑟,却不愿引颈待戮,努力地向前跑去。
然而,他不幸摔倒了,未及起身,傅北时已将他扶了起来。
接着,傅北时擦干手上的血,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他怯生生地抬起双目,映入眼帘的傅北时冲他笑了一下。
傅北时面上沾着血污,但这一笑,居然教他红了耳根。
许久以后,他方才明白自己对傅北时动了心。
在一十二岁,情窦未开的年纪,他义无反顾地为傅北时动了心,断了袖。
眼前的傅北时已能自如地收放自己的锋芒了,现下瞧来与其他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文臣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收起思绪,招呼傅北时:“叔叔既然喜欢,便多用些罢。”
“盛情难却。”傅北时吃尽手中的桂花糕,又捏起一块。
年知夏亦取了一块桂花糕,他迤迤然地吃着,片刻后,忽而听得傅北时叹息地道:“如此可口的桂花糕,二哥却尝不到,可惜了。”
这傅北时显然是故意言之,年知夏附和地道:“确实可惜了。”
傅北时又道:“不知二哥能否赶在金桂凋零前回家?”
年知夏做出一副期待的神情:“望二哥能赶在金桂凋零前回家,到时候,叔叔若是得空,可与二哥一道用桂花糕。”
傅北时不是傻子,决不能回避傅北时的问题。
“二哥要是回家了,我再忙亦会抽出空来,到时候嫂嫂、大哥、伯父、伯母亦不能缺席。”傅北时觉得桂花糕有些腻味,便又饮了一口粗茶。
年母为傅北时添了茶,秉承着少说少错的原则,一言未发。
傅北时公务繁忙,又与年家四人闲话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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