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晷惊讶:“哦,二叔也是这般看寒哲的?看来此子日后定会不凡。”他素来知晓二叔有相人之明,既然二叔说出此话,肯定也是很看好林寒哲了。
但是他担心程晏因为顾家一事对林寒哲有些意见,不免道:“既然如此,二弟你和他是同窗,合该比我们更亲近才是,我知道你一向自负才学,但子曰:择其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你应该和他好好相处才是。”
程晏敷衍道:“好,晷哥说话我听便是。”
一看他的样子就是没有听进去,程晷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倒是让程晏很好笑,不过程晏偷笑的拿出海狗胆给他,程晷羞恼的很。
“晏弟?你这是做什么?”
程家二房家教极严,庶子是不能在嫡子出生前就有的,这样乱了儒家的规矩,但程家二房的情况又格外不同,二房的长辈们都年纪很大了,像他们这个年纪都抱孙子有的甚至抱曾孙了,可现在却还孙子一个都没见到,怎么不让人难过?
可惜韩氏进门三年还无所出,吴老太君给了孙媳妇面子,让她自己推荐一人进来给程晷做偏房,程晷倒是不同意,虽然纳了妾侍一个月,但从不进那妾侍的屋子。
可程晏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何必还扭捏呢?
故而,程晏笑道:“晷哥,我可是帮你。你要是再不去小嫂子的房里,那老太君可是不高兴的。”
程晷叹了一句:“哎,这都是我的不是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让长辈也替我Cao心。你嫂子待我一向我,偏偏我却……”
程晏摊手:“晷哥,你若是真的为了嫂子好,就快些有个孩子吧,即便是庶出,也可以奉养在嫂子膝下啊。咱们这些人本来就是过继的,老太君拖了这么多年,就是想要看到下一代出生。”
“你这是肺腑之言,我也晓得你说的是对的。”
“晷哥,你就是太仁义了。”程晏有些不满,他知道当年过继,晷哥是先被大伯母聂氏的弟弟看重,故而才有过继一事,因此他对聂家总是存着些许想报恩的心态,但子嗣大事可不是重感情的时候。
毕竟程晷可是他们二房的嫡长孙。
程晷苦笑:“晏弟你在宗房老相爷的栽培之下,自然和我不同,我这个人承别人的情太多,故而想报答也不会不顾忌人家。”
见他这般为难,程晏也道:“好好好,不提也罢。”
如此,程晷又同程晏道:“若是我真的没孩子,那也是我命中注定,晏弟你若到时候有多余子嗣,我也可以让他承继家业。”
却没想到程晏立马拒绝了:“我自己已经承受被过继的苦楚,岂还要我儿孙尝?晷哥,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却不愿。”
程晏就是这样,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事情,他连谎话都不屑说。
程晷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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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妙娘自京中回去之后,休息了小半个月,程雅胎坐稳了,她夫婿在顺天府乡试还是未有名次,好在再顾清沅的照顾小,人倒是历练起来,得了顾清沅好几句夸奖,程雅也面上有光。
她听闻程氏提起五房的盛况,没有不羡慕的,还道:“曾经五房过的还不如咱们四房呢,现在倒好,后来居上了。”
妙娘就笑:“功成名就谁人都想,但是这做官儿的宦海浮沉也时常有之,他们虽然显达,也未必有两位舅舅活的自在呢。”
“这倒是了。”程雅闻言想起自家爹娘因为做富家翁,倒是比寻常人要年轻许多,这大概就是家宽出少年吧。
如此,她也想通了不少,回房时见了自己的夫婿,也不免语气和蔼了些:“你在姑父身边再试试,若是下次依旧不中,咱们就回江宁,做富家翁去。”
他夫婿听了大喜,二人本是表兄妹青梅竹马,但在望夫成龙上程雅态度坚决,认为不科举出不了头,一辈子碌碌无为任人宰割,但是正如表妹所言,你只看到别人的成功,却很难看到做官的危险。
看她姑父为官这么谨慎的人,差点被革职查办,还好他们生了个好女儿,保住了官位性命,可这世上多少官员没那么幸运。她只看到了官位下的荣华,却没看到里面暗藏的波涛汹涌。
人想通了,也就变得轻松了,程氏也乐见侄女儿的变化。
不过,她的另外一位侄女儿可就没这么松弛了,五娘的婚事原定于今年,但是新郎曹澄之父故去,曹澄不仅不能入太学读书,还要回家侍奉母亲,婚事还要等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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