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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子越,陆谏,高渐行等人都是应考的士子,住在同一家店,既然已经相识,又彼此还算投契,自然往来更多。高渐行为其他人引荐了泽州来的士子,陆谏也带来了自家师弟们,一行人时时聚在一处,或是品评诗作,或是褒贬时政,都觉颇有进益,于是越加亲近。
时间长了,彼此熟识,很多事也不必藏着掖着。
原来陆谏师从天下闻名的西门先生,是他的得意弟子。原来高渐行和阿喜兄妹相依为命,这才带了她一同上京。原来贺子越是京城本地人,是为了跟士子们多多交流,才搬进了这里来住。
他们都知道各自还有秘密,但到此为止,更多的不必探究。
不过,相比其他人交际的热情,贺子越更关注阿喜那边的研究进度,时不时就要过去问候一声。
阿喜也就顺便拜托他,“贺公子,只有这几块牌子,看不出什么来,能不能烦劳你再多借一些?”
高渐行和陆谏认识的人都已经将手里的牌子贡献出来了,不过阿喜还是觉得不够。这事指望不了旁人,只有贺子越这个已经在寒门士子之中小有名气的包打听能做到。正好他也对此感兴趣,阿喜才开了口。
“不是说了吗?不要叫我公子!”贺子越连忙纠正,“你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子越或者阿越都好。要是叫不出口,就像高兄他们那样叫一声贺兄也行。”
“那成什么样子了?”阿喜说。别人听见一个女孩叫他贺兄,只会惊异。但叫名字,也委实过分亲密。
贺子越只好道,“那就私下叫叫吧,有人在的时候随你。”
阿喜抿了抿唇,见躲不过,只好叫了一声,“阿越。”
“那我也叫你阿喜吧。”贺子越说,“加上妹妹两个字,好像我在占你便宜似的。况且我们是朋友,平辈论交,不必在意年纪。你虽然比我小两岁,但比我聪明,说不定我还有很多要跟你学的呢。”
阿喜本来觉得不妥,但贺子越的话很真诚,也确实打动了她。
她的朋友,平辈论交……这些都是阿喜以前不敢想的。至于后面那些,她就当是贺子越的客套话了。
贺子越可不知道她的想法,又问,“我现在就去借木牌,有什么要求吗?”
“最好是每个地方的都借一些。”阿喜说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同姓氏的人,也都借一些。”
“没问题。”贺子越答应着去了,第二天就借了一大把牌子回来。
他将这些牌子一股脑儿放在桌上,见阿喜一块一块拿起来看,时不时在纸上写点儿什么,忍不住问,“你是不是已经有进展了?”
“谈不上进展。”阿喜笑了笑,转身从抽屉里拿出四块牌子,“不过,已经能分清你们四个人的了。”
她说着,将其中一块递了过来,“这是你的。”
“怎么认出来的?”贺子越好奇地问。
阿喜便指给他看,“这第一个花纹,我觉得代表的是考生的籍贯。阿兄和他的朋友们是同一个花纹,陆公子和他的师弟们也是同一个,都很好分辨。剩下的,就是你和穆公子的。”
“那剩下这两块怎么分辨出来的?”贺子越忙问。
“这个花纹。”阿喜指着中间的字母H,“你们不一样。”她一边说,一边挑出两块木牌,“这两块的这个花纹和你一样。”
那两块木牌上系了写着名字的布条,贺子越一看,一人姓何,一人姓洪,顿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反切法!我们三个人的姓,反切上字是一样的。”
“应该就是这样。”阿喜说,“可是即使发现了这个规律,范围还是过于宽泛。我简单地给这些木牌分了一下类,连蒙带猜能猜出一些,可还是有好些解读不出来的。”
贺子越却是十分激动,“但是你的思路是对的,这确实是一种文字,只不过没有人认识它!”
“我猜礼部是故意用了考生们都不懂的文字,这样既可以加密,又能够防伪。”阿喜说,“如果不知道它的意思,就算照葫芦画瓢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认得这种文字的人也能看出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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