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觉得他太死板了, 咱们作为党员,的确要严格遵守党规党纪, 可也要懂得变通, 唐炳坤这个穷凶极恶的汉jian,本就人人得而诛之, 更何况他要杀你在前, 难道还要让你坐以待毙吗?”
“苏皖, 谢谢你,可错了就是错了,我愿意承担责任。”白辛夷在心里给苏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能当女主的,不光有一颗赤诚之心,不怕牺牲,还懂得变通。
“苏皖,你是个老党员,不应该感情用事。辛夷的遭遇我也很同情,她的能力也让我敬佩,可她是个党员,不是快意恩仇的侠客。唐炳坤出卖国家、坏事做绝,是该杀。可咱们是个严谨的组织,不是江湖侠客。在杀唐炳坤之前,她明明可以提前请示组织的,相信组织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唐炳坤对她不利。有了组织的配合,她就不会受伤。”
接着,江云琛又看向了白辛夷,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辛夷,如果那个女人没有主动开枪打你,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会怎样,相信你比我还要清楚。如果你暴露了,高桥幸子会怎么对你?你和那个女魔头接触过,她审问人的血腥手段想必你也听说过,凡是被抓进特高课的人,有几个能活着出来?咱们□□党人不怕牺牲,可也不能做无畏的牺牲。”
“江老师,我错了,我无组织无纪律,甘愿接受组织的处罚。”白辛夷诚恳地承认错误。
“我会把你的事汇报给组织,等处理结果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江云琛顿了下,宽慰白辛夷:“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组织会酌情处理的。只要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
“无论什么处理结果,我都接受。”白辛夷态度非常好。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没有什么好辩解的。
“对了江老师,这把枪给其他同志用,傅靖之送了我一把枪。”白辛夷从手提袋里掏出了组织给自己配的枪,放在了桌上,又掏出了二十块钱:“这是我这个月和下个月的党费。”
江云琛收起枪,再次提醒她:“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现在每天在那个夏兰的眼皮子底下,还要配合傅靖之演戏,稍不注意就会暴露。”
“谢谢江老师,我知道。”
白辛夷看了看苏皖已经隆起的腹部,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宝宝会踢你吗?”
“会,每天都要踢好几次,一定是个调皮的孩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说到孩子,苏皖整个人都在发光,就像是沐浴在阳光下,浑身上下闪耀着母性的光辉。
江云琛温柔地看着妻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白辛夷骤然吃了一嘴的狗粮,觉得有些撑得慌,便站起身,拿起手提袋:“那我先回去了。”
“辛夷,你等一下。”苏皖站起身,去了后面的起居室。
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纸包出来了,放到白辛夷的手里:“辛夷,你受了伤,我这里有阿胶你拿去吃。”
“你留着生完孩子吃,我这点伤算什么,前线的将士比我的伤严重多了。咱们能吃饱穿暖,受伤了能接受治疗,可他们呢?”白辛夷连忙推辞。
“我还有呢,前几天云琛的姑妈从山东过来,带了好几块阿胶,你流了不少血,拿去吃吧。你可得养好了,多获取情报,减少前方将士的牺牲,早点把日本鬼子干出中国,让天下的百姓过上好日子。”
盛情难却,白辛夷觉得自己要是再推辞下去,苏皖说不定还要给自己讲一番大道理。仿佛自己要是不补点血,组织就会损失一个勇士。
也不知道这两口子怎么这么对她有信心,尤其是苏皖,对她特别信任。
白辛夷拎着手提袋离开了江皖大戏院,一路走到电车站台,坐着电车去了凯文的西医诊所。
虽然是周末,诊所里的病人丝毫不见少。
凯文的西医诊所,比一般的洋人医院收费低,医术却并不比那些大医院差,除了特别大的手术因为医疗器械跟不上没法做,一般的手术都能做。短短几年,诊所就在租界积累了人气。
白辛夷熟门熟路地去了凯文的办公室,轻轻敲了敲敞开的门。
凯文抬起头,发现是白辛夷,夸张地冲她挤了挤眼睛:“今天是礼拜天,傅靖之怎么也不陪着你?”
“他有他的事,我用不着他陪。凯文医生,如果您现在不忙的话,拜托您给我换下药。”白辛夷无视了凯文的挤眉弄眼,直奔重点。
凯文耸了耸肩,揶揄道:“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果然和傅靖之是一对。就像你们中国人说的,什么锅配什么盖。”
白辛夷:“……….”她敢说,这位仁兄的汉语放在她所在的年代,绝对十级水平。
凯文很快收起了调侃,让白辛夷在办公室稍等片刻,自己出去了。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托盘进来,并随手关上了门。
白辛夷解开了连衣裙的袖口,将袖子撸了上去。
凯文剪断纱布,一层一层取下来,放进了托盘里,“恢复的还不错,再过几天就能拆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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