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路和秦铮回到了一种微妙的状态，一种近似囚禁前的求爱状态。只是，仍然保持同居——这是秦铮提出的要求。

    林路的观察期一过，便选择了出院。出院后的第一件事，林路回到了公司。顾远见到他固定起来的手臂，还是有些吃惊。简单问候了两句，便打发他继续回家休养。林路心里清楚，他消失了一个月，没有请假，然而顾总的反应却很平静，没有辞退也没有给予任何处罚，甚至如今带病归来，也只是让他回家线上修养好身体再来，期间一切工作线上办公。这其中必然有秦铮的原因。

    他觉得很讽刺——这些alpha编织了一个属于他们的强权世界。而他作为一个beta，没有亲人，也因为性格冷淡孤僻没有结交什么亲密朋友。在这个alpha掌权的世界里，恐怕有一天他就此死去，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

    他平静地应下了，做完工作对接就离开了公司。他去了一家私人律所。

    “您想要起诉的是……绿林生物资产的秦铮秦先生？”林路对面看起来Jing明干练的女律师拿着资料，微微皱起了眉头。

    “是的。您是这所里处理性别压迫和暴力领域的金牌律师。希望您可以帮助我打赢这场官司。”

    女律师急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林先生，我也很希望能帮到您。只是您说自己被囚禁长达一个月，目前您所提供的证据却相当不足。况且如果如您所说，您和秦铮先生目前还在同居，那么这个案件定性会更加麻烦。您要怎样证明，这是非法拘禁而非情侣之间的感情纠葛甚至于……所谓个人情趣癖好呢？”

    “换言之，您必须有此前明确拒绝或者反抗过的证据记录，以表明您的态度立场。”

    林路走出律所的一刻，觉得前路黯淡。他与秦铮之间确实没有过任何通讯记录可以作为初始态度的证据。缺少了这个关键证据，后续的一切拘禁和伤害行为都难以成立。

    女律师站在玻璃窗前，看着楼下的身影，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

    “alx，既然这个案子这么难，为什么您还要给他希望，让他带着证据来找您呢。”女律师一旁的助手问道。

    “这些年来性别压迫案件越来越多……二十年前主要还是ao，后来强权alpha们把手伸向了beta，甚至现在弱势alpha受到压迫的案例也出现了……这些发声和反抗者今天未必会胜利，或者说即使个案胜利也未必能促进法律的完善。但是总有一天，群体会等到累累卷宗下破土的希望。”

    “alx，这个领域的诉讼律师本来就少，像您这样除了报酬还存有情怀的就更少了。”

    “您相信他能拿到证据对抗秦先生吗？”

    alx沉默半晌，“他看起来很坚强。”

    林路没有回秦铮的房子，虽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那地方在哪。

    他选择回到之前自己租的小公寓。

    一个月没回来了，租期也正好快要结束了。一个月没打扫，家里到处都落了灰蒙了尘。他之前养的一盆小吊兰也枯萎了。

    林路简单打扫了一下房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生活用品，准备带走。

    他犹豫了一下，拨通了房东的电话。他想续租这个房子，作为自己的退路。但是他也不过刚出来工作不久，积蓄不多，而加下来又有一份律师费的开支。他没钱给自己保留这个退路了。

    于是他只能开口告知房东，不再续租。

    刚放下电话，秦铮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阿路，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林路报了个地址。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一度成为自己“家”的小房子，心上涌起一股悲伤的情绪。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眷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