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拍了下小顺子另一边完好的屁股蛋子,又忍不住吭哧笑出来,给他把裤子穿好骂道:“叫你别戳,能耐的,拿着个破棍儿怎么不捅天去?这下长记性了?”
小顺子吸着鼻涕哭个不停,见他实在惨,又瘦得黑得跟个猴儿似的,卫兰香不好再数落,给他把滑下肩头的衣裳扯好,说道:“你娘怎么不给你改改衣裳?走走,婶子给你拿个糕点吃,别掉豆子了,叫人笑话不是。”
小顺子人小但在村里和沈玄青沈尧青是一个辈分,自然要叫她婶子。
一听吃糕点,小顺子边哭边跟着她走,看见大鹅在前面,连忙躲到卫兰香身后,不敢再造次。赶着鸭子大鹅进鸭舍后,卫兰香关好木栅门才喊小顺子往前头堂屋走,他这会儿才不哭了。
卫兰香打开油纸包给他取了两块儿桂花酥:“皮猴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皮,行了,快回家去。”
小顺子一手拿一块儿,咬了口这才破涕为笑从前门跑了。
“二嫂子,我也家去了。”周香君今日得空出来溜达,家里饭该做好了。
“这些你给心莲和玉哥儿拿回去尝尝。”卫兰香把油纸包包好递给周香君,里头也不多了,就五块儿。
周香君笑着接过,他俩家关系素来好,再者是自家人,有时候推辞太过反倒显得生分。
“阿嬷走了。”陆谷从后头过来,和卫兰香一起送她出门。
后院鸡圈外面,沈玄青和沈雁蹲下砸螺蛳,鸭子和大鹅能下水,吃小鱼螺蛳不在话下,为了让鸡长好,只能他们去摸,春日孵的鸡仔鸭苗都已经半大了,今年这些春雏育的多,除去没养活的,他们家孵出来的小鸡有二十三只,小鸭有二十只,赶骡车上集会的时候,卫兰香还买了十只鸡仔十只鸭苗,只说这些半大的,拢共是三十三只鸡三十只鸭子。
鸡吃惯了砸开的螺蛳,看见人在外头砸,纷纷涌过来,隔着竹篱笆咕咕咕咕叫。
陆谷原本跟他俩一起在后院,但粪味实在让他胃里不舒坦,这才到前边歇去了,他给自己和卫兰香都倒了水,问道:“娘,小顺子回去了?”
刚才卫兰香和周香君赶着鸭子和大鹅进鸭舍,他三个听见小顺子哭,就问怎么回事。
卫兰香说起这事就想笑,这小顺子倒霉的,脚下没人家小栓子快,偏生手不老实,非得戳大鹅,笑着说道:“吃着桂花酥就回去了,我看过,屁股蛋子的rou被拧了口,得亏是咬到屁股,rou多皮松,没出血,只是青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惹大鹅。”
正说着话,从地里拔草回来的沈尧青走进门,陆谷给他倒了碗茶,卫兰香舀了水让洗手。
老家那边纪秋月已做好饭,等沈雁和沈玄青过来,一行五人说笑着往家里走,路过阿金nai家时,小顺子正在门口玩耍呢,手里糕点已没了影儿,脸上哭过的痕迹却还在,一看就是没洗脸。
阿金nai提了个竹篮出来抽麦秸,看见他们就笑着开口:“小顺子说给你们家大鹅咬了?”
卫兰香连忙解释:“可不是,我赶着大鹅回家呢,他和小栓子捡了根树枝儿就去戳大鹅,撵的他俩撒丫子就跑,小栓子跑得快,没让大鹅追上,偏偏给他咬了屁股蛋。”
旁边小顺子吸了吸鼻涕,那半边屁股还疼呢,回头要是叫别人知道,他哪里有脸,便气鼓鼓回家去了,不愿多听。
阿金nai见他哼一声闷头进屋,笑骂道:“这混小子。”
头先小顺子回家时手里拿着糕点,阿金nai就已经问过怎么回事,也瞧了大孙子屁股上的伤,只是青了,倒没那么要紧,乡下养孩子都是这样,在外头玩耍跑跳,磕着碰着不怎么多管,况且小顺子还吃了人家两块桂花酥,赔礼都收了,两家关系还算不错,每回卫兰香坐骡车要去镇上或是集会时,阿金nai常常托她捎买一点东西,问一句而已,并非兴师问罪。
卫兰香知晓她意思,又说两句闲话才回家去。
昭儿再有一个多月就过周岁,他长得白胖壮实,天热起来后怕捂出病,晌午时就只给他穿个红肚兜子,露出来的胳膊腿儿跟莲藕节似的,一身nai膘,如今能坐稳也会爬了,嘴里还咿呀学语,就是还不怎么会说。
大人围着桌子吃饭,他坐在旁边的摇篮里探着头往外看,还抓着木摇篮边沿使劲,屁股抬起来,又墩的坐下,如此反复几次,卫兰香喜得直夸她大孙子就是有力气,纪秋月没办法,把自己手里的馒头掰了一点塞到他手里,让吃着去玩,省得要抱耽误大人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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