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时分,她到城中村晃荡大半圈,傍晚再到小酒吧做短工。
张林荣近期是越来越看不惯店里的员工,对谁都板着一张臭脸,好似大伙儿欠了他万儿八千块不还。
阿冲悄摸提醒纪岑安,让不要得罪这个火炮,说是快期末周了,酒吧生意不好做,接下来还会更加冷清。
“每年都这样,没办法,学生放假了就没啥赚头,你躲着点就是,别放在心上。”阿冲好心说,再朝着那堆油炸食品使了个眼色,眨巴眼皮,放低声音道,“下回要拿就避开他,别让发现了。他死抠,要是发起脾气来,卖不完的就是扔了也不给咱们。”
纪岑安心领神会,道了声谢。
阿冲笑了笑,突然记起上次她给了自己儿子十块钱,便叨叨讲了两句,让不要那么客气,随后再问她橘子好吃不。
纪岑安颔首,说:“还行,可以。”
她以前不爱吃那玩意儿,但现在也不挑,拿回去就都吃了。
阿冲挺高兴,分明是年纪更小的那位,却一副贴心过来人大姐姐的样子,啰嗦表示下回再带些过来,家里还有俩袋。
不太会与人套近乎交往,纪岑安略微不适应,不喜欢这种家常式的交际。
这天张林荣提前离开,酒吧快打烊收拾期间,阿冲她妈抱着孩子来了。
小孩儿有点发烧,刚在附近的诊所吊完水,这大晚上的,老人家单独带孩子回去费劲,于是到这边等阿冲下班,打算届时一块儿回家。
纪岑安从不烂好心,但要背上包要离开时,转身见到阿冲的病秧子妈有气无力地搂着已经睡着的小孩儿,犹豫了下,还是接手那孩子帮忙照顾一下。
阿冲母子三人租住的房子就在对面马路后边,四五分钟就能到。
眼看着阿冲起码还要打扫半个小时才能下班,纪岑安干脆抱着孩子过去,送祖孙俩回家。
阿冲她妈一个劲道谢,用外地方言嘀咕,大意是麻烦她了。
纪岑安懒得客套,没在马路对面久留,转身就走夜路回筒子巷那边。
待走到上次的桥上,兴许是错觉还是怎么,隐约中,纪岑安总觉着身后附着一道时有时无的视线,好像又被跟踪了。
但当她想要找出是谁,却一无所获,也没发现丝毫端倪。
不晓得是多虑了,还是前一次留下的后遗症。
这样的经历仅此一次,后面没再发生。
纪岑安只能愈发小心地提防,几天后见无事发生,这才放下心来。
且再过两日,这事又被抛诸脑后。
她还有更要紧的事得办,要去追查一位旧友——杨叔费尽心力,终于查到了某些牵连,在那位叫郭晋云的“朋友”身上找出了线索,发现郭晋云在当初事发前曾与纪家大哥有过密切来往。
杨叔不清楚郭晋云是否参与了那些事,知道的很少,余下的只能靠纪岑安自己。
要么她直接找郭晋云问个明白,要么想别的法子。
前者不可能,太危险,指不定反被人家收拾。
后者也不是那么简单,想要接近郭晋云绝非易事,从中套话就更难了,几乎办不到。
纪岑安倒是想寻个万全之策,但迫于当前的日子一眼就能望到头,只得先摸清郭晋云的近况再看。
因着以前没少一块儿瞎混,纪岑安对郭晋云还是挺了解,知道这位私下是什么品味,也晓得对方爱去哪个地方。
某些有钱人就是花样多,上不得台面的小癖好也多,郭晋云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喜欢到江河大院的一处低档会所消遣,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要过去一趟,习惯到了现在都还没改。
纪岑安持续蹲点了快一个星期,等到郭晋云出现后,也跟着蒙混进去。
过程进展很顺利,没人发现异常。
只是郭晋云快结束离开前,突然发现了什么,好像察觉到了不对劲。
纪岑安反应快,拉下帽子遮住大半张脸,转身就赶快撤。
“站住!”郭晋云喊道,回过神来了,推开怀里的男人就追上来。
纪岑安对这个地方还算熟悉,快步行至走廊尽头,拐弯就折进另一边。她没敢停留,步子不停,怕引起注意也不会立马就开跑。那样太招摇,保不准没多远就会被保安拦下。
走着走着,她还差点撞到侍应生,再一个拐角又险些和保洁人员来个正面对击。
郭晋云在后面特激动,大有要活捉她扒皮的架势,叫唤得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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