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失眠的。
偏偏祁婉睡在祁辰异怀里,哪怕是酒店不够松软的床,也安稳入睡。
凌晨六点,熹微的光透过淡色纱窗,祁辰异低头便能看见靠在自己胸前的半张小脸。漂亮瞳眸阖着,睫毛绵长细密。挺立的小鼻子在接吻时会与他相抵,唇瓣是柔软的樱粉色,总少了些血气。
一眨眼。小姑娘都十八岁了。虎牙俏生生地咬疼他。
祁辰异有一种追悔莫及的惊慌感。他分明已经努力到不分心丝毫,快些再快些取得父亲的认可,可依旧错过了她太多的时间。
她哭的时候他不在。她难受的时候是季元陪她下棋。她第一次义无反顾地衝动行事,是去给季元接机。
他只看到祁婉和他一样,步步为营的谨慎模样。她的青涩与扭捏,全都在别人眼前。
“阿婉。”似是胸膛紧紧一窒,将胸前的人震醒,祁辰异立刻用唇舌堵住她的疑惑,漫长的接吻使她闭目沉溺,看不见他慌张的模样,“给哥哥一点时间。父亲那,一定会解决的。”
“嗯。”
祁婉沉浸在他热切的缠绵里,根本不想分开,也没想过祁辰异会与她分开。
他不会不要她的。祁婉想,除非是自己不要他了。
……
邀请赛最后一场。对面的选手一看是祁婉,想到她至今只有一小局惜败的成绩,顿时没了信心。他无论怎么赢,都没法获得资格,也没法撼动祁婉的排名第一。
他下的乱七八糟。就像逃兵消极对待。
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啊。祁婉莫名想起季元父亲那种慈和得近乎闲云野鹤的安慰语气,将对方杀得片甲不留。中场刚过,便是一片惨不忍睹。
祁婉和领队告别。用的要回学校的借口。
邀请赛的领队正要给祁婉说一下今晚庆功宴的事,他还想带祁婉和大家多认识认识,就听见有选手家长来了。
祁婉被温丽带到咖啡馆边的小弄堂。啪的一声,脸上疼得厉害,火辣辣的刮过一条。
是温丽手上那枚堪比鸽子蛋的新钻戒。
“父亲给你的?”祁婉回过神,眼眶没有发红。她往后退开一步,正巧躲开温丽甩来的手包。
“你还知道躲?你还知道要脸?”温丽将手包里的化妆品往外砸,小小的玻璃瓶砸到脑袋上,不算疼。
被祁婉这样冷淡地盯着,温丽又开始痛哭。好在小巷里没有人,不会像过去一样,有邻居来看她指责女儿不孝的家门不幸戏码,没人帮着温丽指责祁婉。
温丽拆了一包儿童用shi巾抹眼泪。
“你知不知道祁辰异是你亲哥哥!我让你好好学习比他更优秀,你竟然和他做那种丢人的事,你是疯了吗?”
祁婉冷笑:“不是母亲你教我的吗。想要过得好,就去睡男人,给男人生孩子绑住他。一个孩子不够就再生一个,都不行就再给别的男人生。”
“你胡说八道!”温丽心惊的厉害。她分明在那几年将祁婉送去山里学棋,根本不可能被她知道。
“那我说事实。我的学费抚养费都是哥哥拿的,我放学自己吃快餐,你回家了就给你买饭洗衣服收拾屋子。你除了会说我这不好那不好,还有什么?”
抬手挡住温丽打来的巴掌,祁婉嘲笑她此时的眼泪:“现在来教训我,是不是太晚了。”
“你长大了。能耐了。连我这个妈妈都不认了!”温丽哭得撕心裂肺,“那你走啊,你找你哥去啊,你看你哥要不要你!以后谁还会娶你!”
祁婉觉得很难受,甚至有些恶心。
她发觉自己可以更狠一点,说更诛心的话,终究是没狠下心。祁婉用和祁辰异一样的冷淡眼神看温丽,“那我走了。以后不回来了。你再来sao扰我,哥哥会找你的。”
……
终于和母亲坦白的祁婉回到公寓,窝在床上睡了个天昏地暗。第二天,祁婉还是觉得难受,打祁辰异,他大概在忙没有接。季元应当是在辩论赛。她跑去湖边的博物馆看展。看完二楼展厅时,祁婉遇见罗蓁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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