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要去。
当然要迎着锋刃,踩上血骨,亲面恩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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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歌亦眺望东京的方向。
她必然会去东京。
一场权谋、内斗、你死我活的战争在那里展开,她若不闯虎xue,她会错过唯一的机会。
她若是不进入东京,除非发动大战,她此生最大的成就,也只能是分裂大周,独居益州。
李令歌当然要去东京。
她有一个爱人在东京。
她有一个想杀了她的心上人在东京。
她有一个老师在东京——
漫长时光,漫长算计,亮出锋刃,来看一看,赢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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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她赢,她要踩着尸血,站到博容面前。
她要俯身对他笑,要掐着他下巴,要他抬头仰视她。
她要他跪在她脚边,为她低头!
什么家仇、什么家恨,什么恩怨,什么父母……全都要让道!
他不许她得到一切。
她就要得到一切,就要做给他看看——
“容哥,我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我想当皇帝。”
“那是不可以的。”
“为什么不可以?容哥,你做老师我做学生,你不缺才学我不缺野望,为什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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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歌想。
一定可以的。
在心里埋藏近二十年的渴望,对博容又恨又爱的心,不知拿博容怎么办又绝不会放过他的心……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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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廿日,天大晴。
东京主城门开,迎李令歌入朝,百姓夹道相迎,窃窃讨论,但在帝姬入城后,他们被赶回各自房舍,三日禁止外出。
天大晴,却风雨欲来。
官家为帝姬在宫中办了宴,请了各家女眷作陪。官家要与帝姬叙旧,帝姬要辞谢当皇帝那样荒唐的圣旨。
登上丹墀长阶后,满殿肃然,惨白瘦削的李明书从病榻上站起,扶着李令歌的手,满眼含泪:“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他掐李令歌手掐得用力。
李令歌同样落泪:“为什么要发让我做皇帝那样的诏令呢?我与你决裂,并不是想当皇帝,而是你被佞臣所误,误会了我……”
满殿女眷默然,瑟瑟不敢应。
没有一个大臣位列其中。
跟在李令歌身后的沈青梧,回头,看到丹墀长阶后,皇宫大门悠缓合上。
一口足以吞人的野兽,将嘴合住,开始亮出爪牙……
沈青梧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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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古宅中,张行简与一家族长辈对坐,下棋。
那长辈忧心:“文璧也进宫了……我们投鼠忌器啊。”
张行简落下一白子。
他看着棋盘上已有的黑子,微笑:“不。博容要威胁的人,不是我们,不是大臣。因为无论如何,他不可能相信臣子们会配合他,女眷入宫,他要防的,是沈家军中有人信念不定。
“如今宫中留的兵马,必须要保证为他效力,不得被策反。这些进入宫的女眷,很大一部分是那些人的亲人,我们的亲人,才是用来凑数的。”
老者茫然。
老者叹息:“何至于此……”
张家曾经最优秀的郎君,张家如今最优秀的郎君,正如这盘棋,杀得你死我活。
老者问:“东京都被沈家军把持,禁军都被分散,即使你有联络,可我们的赢面在哪里?”
张行简微笑:“赢面在,他的处境,此时与我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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