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衡希望自己不是草木皆兵,只是他也
“什么?”
卓思衡与长公主几乎异口同声。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知这才是他们忽略了的真正巨大的隐患,可危险已经在酝酿,事到如今唯有亡羊补牢。
“虞都指挥使已封锁行宫,如无意外,应该不会有人随意出入,但若禁军当中有一两个被买通之人,消息还会自行传递,当务之急是先让圣上身边的消息无法传出,控制能控制的,其余……再想办法!”即便是卓思衡,也有因焦心而忍不住不停去握住五指来缓解紧张的时刻,他方才怎么就没有注意到!
无论皇帝是死是活,一旦藩王世子将消息带走,又没有人质在帝京牵制,只怕地方上会有波澜,虽藩王军队受限人数不多,焉知没有亡命之徒为博开国之功予以跟从?
“杨指挥使此时正在护卫圣驾,可以让其在当下时机彻查一番。”长公主也给出自己的方案,她的鼻尖微微沁出汗水,整个人紧绷如一张弓弦。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显然比对自己更算得上“噩耗”。
卓思衡与禁军殿前司指挥使杨真有过些交情,他听罢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还请长公主殿下稳住此时局面,此时不便令人通传,臣要亲自去到圣驾暂医处告知杨指挥使。”
“你且放心去,此地有我。”长公主的沉着冷静即便是不得已而为,却也能让卓思衡心安,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选择留守人员时做了无比正确的决定——如果是太子独自支撑,即便孩子已然能独当一面,他也无法放心,因为太子对政事与朝臣勋贵的接触并不如长公主,自然少了一份得心应手的威严,这样的场面他未必就能掌控。
看着长公主坚毅的目光,卓思衡点点头,刚转过身去,却又被叫住。
“卓大人。”
他回过头来:“长公主还有事要交待?”
“今日之事本不是卓大人分内,你却为我兄妹肝胆相照……我替皇兄先谢过卓大人之胆略与赤诚。”
其实此时鞠躬尽瘁四个字更恰如其分适合卓思衡与他们二人的身份,而长公主却弃之不用,只是这一念之间的措辞,便很有她兄长的风范了。
“陛下以我为臣,乃是竞天下之择,如今我为天下赴汤蹈火,才可言身为天下之臣,这就是我的分内事。”卓思衡说完向长公主行礼告辞,转身奔向高台之下。
通往最近内殿的道路已按照卓思衡和虞雍的吩咐布置了层层关卡,禁军严阵按剑,不许任何闲杂人等出入,卓思衡经过后才略有安心:想在这样的铜墙铁壁之下传递消息确实困难。
那这些世子会去哪里呢?
此处并非为皇帝准备的下榻宫宇,而只是行宫一间小殿,原本因离宴台足近,故而会安排些年老体弱的贵戚在此暂歇,因此只能言舒适却仍略显简陋。院中只极小的殿前花园只三两棵花木就将近占满,其余便是把守巡逻的禁军了。
卓思衡一眼就看见急惶出入的太医和宫女,院内一片混乱景象,杨真脸色铁青站在帝后此时所在的殿门前,正大声吩咐宫人将烛台悉数点燃,不许留下黑暗死角。
“杨指挥使!”卓思衡快步近前,连礼数都免了,“杨指挥使一直在此处?”
“这是自然,我身为殿前司指挥使,必然不能离开圣驾半步。”杨真肃然道,“卓大人不在高台上主持大局,为何在此处?是否有……”
他没说出是否情势有变的后续,但卓思衡是明白的。
“有长公主镇定持理,我便来看看这处如何。”卓思衡压低声音,“也是来问杨指挥使一句,在混乱时,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杨真知道,皇帝遇刺,即便是没有事情,他这个殿前司指挥使也免不去一份“护驾失职”的惩处,此时他只想圣上平安无事和及时抓到真凶,让自己和其他殿前司的兄弟们少些罪过,听了这一问便也仔细回忆,却最终只能徒然摇头道:“若有,我怎会让刺客近前……哎……”
“帝后遇刺时,藩王世子们在何处?”卓思衡又问。
“我与弟弟皆在左右。”
忽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杨真还未起始的话语,自屋内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绮英郡主和她的弟弟广阳王世子刘岢。
这次卓思衡没有任何去紧张私事的余裕了,他看见郡主和世子在此,心中放心泰半,但又只见他们二人,于是问道:“得罪郡主世子,乃是臣之罪。但情势危急,请容臣一问,其余四位世子此时可在皇帝近前?”
除去广阳王世子,还有济北王、临江王、当阳王和阜陵王四人的世子在帝京求学。
绮英郡主身为藩王之女,怎不知此事敏感,她不禁收紧了搭在弟弟肩膀上的五指,沉声道:“当时混乱不堪,我与弟弟一心都在帝后身上,直至伴驾至此,未见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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