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侯眼皮子都不带抬的,“不就是支簪子么,老夫开了库房,挑了看起来最有来头的一支,给你做了添妆。瞅瞅,瞅瞅,这不一路旺你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还不知足?莫不是怪祖父送的是簪子,不是金柱子?”
谢景衣嫌弃的拨了拨那簪子,“真的能送金柱子么?我要花厅里那根那么粗的,倒下来能砸死的人,可别抠了吧唧的,整个铁皮的,我怕我家青乐啃一口,哗啦一下,被金皮子划破了嘴。”
永平侯呵呵一笑,“这日头怪大的,你白日梦倒是做起来了。”
“就知道阿爷你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的。老妖婆临死之前,说这簪子是她搁你这儿的。看着挺值钱的,我也就不嫌晦气了。但我替你还了人情债,你怎么着也不能让我吃了这个亏,得还回来吧。”
永平侯噗呲一下,将莲子壳吐飞出去老远。
他抬起手来,指了指谢景衣,“就你,替我还债?得了吧你,收钱你跑第一,跑来第一;还债你还跑第一,逃走第一。”
“你怎么还的债?是叫凌迟的时候少割一刀,还是上吊的时候少吊一会儿?别说你这小鬼不会还债,就是还了……那是阿爷我逼你还的么?我让你还了?”
“我就爱欠债,你若是自作主张的还了,我还要找你讨回来呢!”
谢景衣无语的冷笑出声,“天下竟然有如此无耻之人。”
永平侯摆了摆手,“说得好似你不无耻一样。”
“嗯,所以我没有还。这簪子有什么故事?可同翟准的身世有关?”谢景衣问道。
永平侯一愣,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谢景衣竟然没有问太后。
他想着,站起了身,回屋里穿了一件外衫,他之前打拳,出了些汗,被风一吹,有些凉了。
“翟有命连翟准的身世都告诉你了,啧啧,看来当真是时日无多了。”
谢景衣点了点头,“看来我猜测得没有错,是同翟准的身世有关。”
“进来说话罢。”
谢景衣一言跟了进去,比起永平侯夫人在的时候装模作样的崇尚节俭同规矩,永平侯如今过得可舒坦多了。
一大早儿的,那桌上便摆着水灵灵的西域葡萄,还有一瓶子米酒。
谢景衣毫不犹豫的提了一串,吃了起来。
永平侯倒是没有小气,“我以前进黑羽卫的时候,便是在翟有命手底下做事的,那会儿年轻不懂事,同他有了很深的交情。不光是他,还有翟准的师父。”
“说起来,倒是有些像你同赵缺还有关慧知。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同你没有干系,不要追问,乃是前朝旧事了。翟准的阿爹闹出那摊子破事的时候,本来同我无关,是翟有命过来寻我帮忙。”
谢景衣皱了皱眉头,“阿爷,不是我小瞧了你。那会儿翟有命已经是黑羽卫大统领了,而咱们永平侯府,祖母已经去世多年,你的荣宠也大不如前,有什么事情,是你能够摆平,他却不能的?去求太后,翟有命自己个怎么不去,倒是叫你欠下人情。”
永平侯挑了挑眉,“莫要性急。怎么着,揣了个崽子,耐心都变少了?”
“有一项,是翟有命不如你祖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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