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可能不吃惊畏惧?
冯兰若有些不安,唯恐新帝觉得自己依仗皇太后撑腰眼高手低,但要是说不想当皇后——这肯定是假话啊!
妾者,立女也,天下女子,若能为妻室,谁愿意低人一等?
她一时踌躇起来,心底不安翻涌,不曾做声,被握住的那只手心也不由得生出几分shi意来。
嬴政淡淡一笑,道:“昭仪,这是朕与你
嬴政给这群王八蛋激的血压上升,合眼平复了心绪之后,方才看向冯兰若:“朕有件事吩咐你去做。”
冯兰若恭敬道:“妾身恭听圣命。”
嬴政反而没有立即告诉她,只道:“你且退下,回去好生想一想朕今日同你说的话,等时候到了,朕自有安排。”
冯兰若听得心下微凛,仍旧毕恭毕敬的应了,见新帝再没有别的吩咐,方才施礼退将出去。
……
冯兰若离开了,嬴政也不曾在内殿久坐。
他起身推门往殿外庭院中去,不动声色的环视一周,便见先前被遣出去的内侍和宫人们均是垂手侍立在外,只少了老内侍全宁一人。
嬴政心知他必然是去给皇太后送信了,当下故意皱起眉来:“全太监去哪儿了?”
几个有头脸的内侍面面相觑,不多时,便有人出头替全宁遮掩,顺带告罪:“陛下宽宏,太监忽觉腹痛,唯恐御前失仪,匆忙更衣去了。”
嬴政丝毫没有珍惜这内侍糊上去的这层窗户纸,抬手直接给抠破了:“他到底是忽发腹痛,还是往什么地方去通风报信啊?你们这群老东西,须得知道现在宫中究竟是谁说了算!若是连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趁早滚出宫去养老等死!”
说罢,他冷笑了两声:“朕正当年少,来日方长,至于别的什么人,呵呵!”
这是原主留给嬴政的最大遗泽——脑子不好使!
什么含蓄隽永、隐晦幽微,朕都听不懂,撕破脸明刀明枪莽过去就好了!
反正朕脑子不好使,不服气憋着!
还能因为皇帝脑袋不好使把他废掉吗?!
几个内侍听天子话锋直指兴庆宫,纷纷变了脸色,低头不敢作声。
有些话天子能说,皇太后能说,但奴婢绝对不能说,连听懂了都是死罪!
只是庭院内有人惶恐,也不乏有人欣喜。
全宁等老内侍都是皇太后送到太极殿来的,自然心向兴庆宫,但年轻的内侍不一样,他们都是没有归属的。
皇太后入主中宫多年,根深蒂固,看不上这些个小鱼小虾,再上边还有几个资历深的老内侍压着,主子面前,他们更没有出头之日。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年轻的皇帝被过继给先帝,成为这座宫廷的新主人。
还有比这更好的效忠对象吗?
从前不冒头,是因为没有机会,这会儿天子打了瞌睡,不赶紧送枕头过去,更待何时?
嬴政在庭院里扮演完“没头脑”,继而便回到寝殿里“不高兴”,几个花瓶砸完半刻钟都没有,便见几个内侍送茶过去。
茶盏从托盘里挪到桌上,为首的内侍却没急着告退,称罪一声后,低眉顺眼的道:“全太监从前是丽正殿的人,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奉了几十年,也难怪惦念故主了,不像奴婢们……”
刘彻“啧啧”着顺势接了下去:“只会心疼gie g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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