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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绵亘许久的雨终于有了片刻的停歇。江南的梅雨时节很长,这些天屋子里一直是Yin沉沉shi漉漉的。
陆浣晨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病来如山倒,这话一点也不假。原先陆浣晨健康的时候一直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来到这个世界后,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她才知道对于有的人来说身体健康真的只是一种奢望。
付陈神医为她治疗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甚至不休不眠好几日为她诊脉思索着方子,但没有用,好好的,原本治愈有望的病一瞬间就恶化起来。
这天付陈神医都为陆浣晨针灸治疗了一整夜,天亮才从屋子里出来。他走出院子,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徒弟。
“身体好些了吗?”付陈无了是个很和善的人,即使面对着人人避之不及的木言,也从不会露出半分厌恶。只不过他手下的徒弟太多,很多时候总是很难顾及到方方面面。
木言点点头。
付陈无了只觉得这个小徒弟今天有些不大正常,却也没细究:“那就好。这些天下雨,进账的药材也不多,你无事的时候可以出去遛遛。”
木言应了下来。付陈无了拖着一身疲惫回去了。
他再往前走几步,隐藏在暗处的易久出来挡在了门口。
木言抬眸冷冷地看了一眼易久,也没有说什么,就朝着院子里看去。他在院子外站了好一会儿,才准备离开。
“……你是师父吗?”易久忽然低声问了一句。
可是木言连停都没停一下,就像是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些什么一样,径直离去了。
他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迎面就遇到了自己的“师兄师弟”们,其中领头的那个是当地富甲的儿子,不过那富甲是一夜暴富,不是读书人,自家儿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富裕而膨胀起来,变得无所事事到处招猫逗狗,于是富甲就把他送到了清静院,希望他能够接受付陈无了的教化。
“喂!”那富甲的儿子正是前些天打木言的人,他见木言走路一点都不费力,暗叹这小子恢复力惊人,就是抗揍。
木言看也不看他,就往里面走。
富甲儿子从未见过木言有这样的时候,平常他见了他们都是低着头快步躲开的。
“你……”富家儿子略有些气恼,抓了木言的袖子,刚想骂他,就见木言冷漠地转头看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眼神中似乎带有只属于练武之人的杀气。
“放开。”木言的声音清冷。
富甲儿子盯着那张狰狞的脸,不知怎么的,就松开了手。等到木言离去后好久,他才回过神来,见一旁的师弟们都煞有其事地盯着他看,不禁恼怒:“看什么看!老子今天心情好暂时放过他不成啊?”
木言却没有理会这件事。他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在看到桌上被人移动过的那把折扇后,轻轻蹙了蹙眉头:“出来。”
静止了好一阵,一个穿戴着蓑笠的人才从Yin影处走出来。
“你好了?”那人看起来有些惊讶。
木言不说话。
那人的态度放得恭敬起来:“大祭司。”
“我早已不是了,还谈那个称呼做什么。”木言一边拿起桌上的折扇端看,一边说道。
这位穿戴着蓑笠的人正是昔日死士阁名列第四的四言。
当初三立带着陆西白离开,死士阁余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只有极少数从陆纪手中逃走。这些年明面上魔教休养生息再没有大的变动,私底下追杀陆西白和另一个叛徒万俟震的人却不少。三立他们为了不让武功尽失记忆全无的陆西白被魔教的人盯上,只得看准时机,将他送到付陈无了面前。以这位老先生的为人,他决计不会放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弃之不顾。而死士阁其余留下的人,则分散在各地转移魔教的视线,每年会有一个人来探望一下陆西白,确保他安然无恙,今年正好轮到了四言。
四言却不管陆西白的话,面上有着难掩的雀跃之色。三年,等了整整三年,原本他们就要放弃了,都以为陆西白恐怕一辈子都难以恢复,但是谁能想到转机竟来得这么快。
“大祭司,我会派人通知三立他们。”四言抱拳道。
陆西白却没有说话。沉默一阵后,四言也渐渐感觉出了不对劲,他悄悄抬眼看去,却见陆西白的眼中没有半分的喜悦,如同死水,毫无波澜。
“大祭司?”
“你们真的还想过以前的那种生活吗?”陆西白轻抚着折扇的边沿,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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