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记者说不下去了,站在她身边同一个报社扛着摄像机的人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张纸巾递给她。
姜川看了她一眼,没搭话,只是变换了一个坐姿,而后淡淡道:“后来他就离开了这所学校,我再也没有见过他,直到在几年前我偶然在电视里看见他出演的电影——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决定加入影视圈,国外并没有特别好的机遇,我不顾父亲反对成为替身演员,最终的目的就是来到这个国家,重新沾到他的身边。”
姜川语落,他将手边的话筒稍稍拿开了一些。
坐在他身边的方余震惊地打量着他——那完全没有掺杂任何演技成分的震惊表情也被记者抓拍到。
记者们怔愣了一会儿,直到他们反应过来姜川已经说完了他要说的,他们还沉浸在刚才的故事中久久回不过神来,如果现在出现一个人让他们立刻对今天的记者招待会拟一个标题,他们说不定反而不知道应该怎么写才好——
太震惊了。
真的非常震惊。
他们花了一点点时间来收拾自己久久不能平复的心情,这个时候,之前那个要求姜川做考试卷的记者算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他站起来,在工作人员的批准下向姜川提出问题:“那么姜川,请问你这样是间接承认,你是一名同志了吗?”
这提问略直接,甚至引来了在场其他作者颇为不赞同的目光——但是大家却也没有出声反对,纵使他们自己不愿意提出,但是他们知道恐怕这个问题也是读者们想要知道的。
对于一个艺人而言,这是一个比较危险的问题,方余感觉到罗成在旁边用手肘用力地捅了他一下,这会儿经纪人先生总算是回过神来,他站起来,正想要阻止那个记者的发问,这个时候,他却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姜川微笑起来:“至少在谨然跟我说‘谢谢’之前,我并不认为我是。”
记者哗然。
之前那些听故事听得眼通红的女记者这会儿变成脸通红,她们低下头,抓紧手中的小小记事本健笔如飞。
那记者问完这个问题,冲着姜川微笑了一下——僵硬得不行的经纪人先生看见记者这个反应意识到这一关应该是过了,至少记者在报道的时候不会使用恶劣地偏向性语言抹黑……他松了口气,心里骂了句脏话,心想他妈的一个记者招待会开得这么刺激还要不要人活了。
那记者坐下后,另外一个记者站起来,是g市都市日报的记者——方余心道一声坏了,这家伙就是之前被姜川砸了摄像设备的那个,老冤家,没想到这一次居然还眼巴巴地跟来h市了——这主办方也是有病怎么把他们放进来了……方余一颗好不容易才落地的心悬了起来,果不其然,他立刻听见这位记者怀揣着恶意地提问:“请问姜川先生,您现在来跟我们说这个故事,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告诉你们,我没有拿谨然炒作。”姜川说,“请不要继续报道这种会拉低我在谨然心中形象的事情。”
“是吗?但是在我看来,您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对袁谨然形成了无形的道德绑架——”
“他人现在躺在医院,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你们的报道是正常无偏向引导性的,我拿什么,道德绑架他?”
姜川话一出,罗成那边就默默地在桌子底下给他鼓掌——他这样说等于是将那些准备乱写一下的记者的后路也堵死了——因为在场的记者那么多,肯定有记者愿意实话全程记录而不是胡编乱造,毕竟姜川的原话已经……Jing彩至极。
乱写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打脸。
而身为媒体,他们自己清楚在这种事情上抹黑艺人然后被打脸之后的粉丝情绪会有多可怕。
而此时,伴随着这个g市都市日报的记者提问结束,整个记者招待会已经进入了尾声,姜川不再发言,罗成把话筒拿过去讲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作为结束语,然后姜川就在保安队的护送下离开了现场。
……
和方余一起坐进车里,刚关上车门,经纪人先生就扑上来一把揪住了姜川的衣领,那张脸扭曲扭曲再扭曲后,在姜川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他无力地放开了姜川,跌坐在他旁边的座位上——接过好心的小助理递过来的矿泉水,经纪人先生咕噜咕噜地喝下大半瓶,长吁出一口气,用手中的矿泉水瓶指着姜川:“你你你……我我我……太乱来了太乱来了——妈的还好那些记者好骗!!!!你居然就这么给我公然编故事顺便半出柜,我我我造了什么孽遇见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心脏病都吓出来了按照公司给你的通稿老老实实地说你和袁谨然是朋友会死啊现在这关是暂时过了没错接下来怎么办那些记者肯定会马不停蹄去调查谨然身上的伤怎么来的以及谨然到底出过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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