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里过年时杀了一头猪,我和他们一起包了饺子……晚上还有表演可以看……”
“部队里也杀猪了,那你吃到杀猪菜没?没有啊?那下次咱们村杀猪时,你回来吃。”
“他们还会包饺子,真不错,像我家那几个都不会,只有我跟儿媳妇一起包。”
堂屋里,大家高兴的听着许青青讲述部队里过年的事情,偶尔插一句话。
本来,桌上的吃食他们是不准备动的,不过在许青青的招呼下,他们听着听着就忍不住吃起来。
冬日里,一群人围着一边烤火,一边闲聊吃东西,气氛还是很不错的。
等许青青讲完后,人也没散,而是反过来给她讲村里最近发生的事情。
平日里,村里的妇人们最喜欢聊些东家长李家短的事情,但这些,很多都不适合说给她听,最后只告诉她年底时村里的几件喜事。
许青青听她们说着村里的琐碎事情,倒也没嫌烦,而是一边吃东西,一边听。
桌上沈康平战友送的吃食中,有一样应该是用红薯做的,吃起来脆脆的片状吃食,她很喜欢,等没人说话时,她忍不住捏起一片问:“这是什么?”
表姑婆看过来,用方言说了一句,继承原身记忆的许青青听是听懂了,却没办法用普通话形容,最终决定叫这吃食为红薯片。
大概是见她好奇,表姑婆还给她讲起“红薯片”的做法,大概就是把红薯蒸熟后压成泥,再定型切片,用大铁锅炒出来的。
“咱们这做的少,我娘家那边过年时都会用大铁锅炒枯果和花生……”
在村里度过悠闲而懒散的几天后,很快许青青就开学了。
开学后的第一个星期,因为许青青准备写一份关于歌颂军人和军嫂的稿子投给报社,所以没空去看沈康平。
等到第二个星期放假,许青青满怀期待去部队时,却得到一个另她震惊的消息……新兵训练结束后,已经分配下去,沈康平被调到同省另一个地方去了。
“过年前就通知下去了,他没跟你说吗?”部队里的人问完,想到沈康平的特殊情况,说不准还真忘记跟她说了,忍不住拍了下脑袋,觉得是他们的工作没做到位。
许青青摆手阻止他们的道歉后,要来了沈康平现在部队的地址和电话。
“这个傻小子,这么重要的事情都能忘记……”从部队离开后,许青青忍不住埋怨一句。
埋怨归埋怨,随后她却是第一时间把准备给他的东西寄过去,顺便写了封简单的信。
至于为什么不打电话,部队里训练忙,还真不是随便就能接到电话的。
半个多月后,许青青才收到回信,还有夹在信里的钱和票。
这是沈康平的津贴,以前也是都给她的,许青青倒是没怎么意外,令她意外的是,信上的字体写得很端正,遣词造句也都很正确。
沈康平跟着她读了几年书,对简单的字认读写还是没问题的,但这封信,显然不是他该有的水平。
许青青不确定,这封信是他找人代写的,还是说……他真的开始慢慢恢复。
晚上,许青青罕见的有些失眠。
她脑海里纷纷杂杂想了很多东西,比如沈康平换了新环境会不会适应;如果他真的恢复了,会怎么看待她;他现在……
想也想着,一直到半夜,她才慢慢睡去。
夜晚是最容易放大人情绪的时候,胡思乱想一晚上的人等第二天醒过来后,立刻就不纠结了,毕竟纠结也没用。
她准备还是等有机会时亲自去看看沈康平,不论如何,他们一起度过困难时间,一起经历危险总不是假的,许青青觉得自己应该给他点信心。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还没等许青青找到机会去找沈康平,县里就开始乱起来。
现在是1966年5月,许青青想到这个时间,如何不明白这份乱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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