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过去, 听到有动静, 小宝打着哈欠从脚踏上坐了起来。
李德全走过来蹲在他面前:「小皇孙怎么醒了,老奴让人抱您再去睡会儿吧。」
小宝摇了摇头。今日是惠王和安王侍疾, 这两个人一个是个疯子,做事说话毫无章法,一个老谋深算, 都得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应付。
在干清宫里待久了,小宝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例如惠王和安王这一对以及代王和永王这一对, 都需提高警惕。只有他爹和惠王世子, 才是他能真正歇息的时候, 不过只熬三日,就能歇息一日,所以他能熬得住。
见小宝拒绝,李德全便让太监拿来他的衣裳, 服侍他穿上。惠王和安王已经来了,一个哈欠连天满脸不耐, 一个风波不惊。
这次被圈禁后出来,安王改变了许多, 话比以前少多了,更见老辣沉稳。
洗漱完, 小宝围着寝殿中来回走了好几圈, 看到的都以为这孩子是被困久了疲乏,李德全还劝小宝出去耍一耍, 可小宝却摇了摇头。
惠王在一旁道:「你爹也真是,这么小点儿的孩子都给使了出来,看来老五也不像平日那般表现得那么与世无争啊。」
所以说惠王说话不经脑,也不是没道理的。他说别人的同时,从来不看看自己。本来这侍疾没赵祚什么事的,可小宝前脚进了干清宫,后脚赵祚就来演了场戏,硬是也要来给弘景帝侍疾,以尽孝心。
刚好几位皇子都成双成对,就单了吴王一个,才同意赵祚也来,和晋王凑成了一对。
小宝没有理惠王,浑然就当做没听见,仗着个子矮不显眼,躲去了幔帐后面,不多时又钻出来,给人感觉他好像自己在跟自己玩。
惠王落了个没趣,安王不屑嗤笑,可安王既没对着惠王笑,且什么话也没说,惠王总不能自己对号入座,只能内伤在心。
转眼一个上午就过去了,小宝刚用了午膳,正打算再念一会儿孝经,突然走进来一个小太监对他说,琰哥儿和瑄哥儿来找他了。
李德全这会儿在,小宝走过去跟他说了一声,又特意叮嘱让他好好看着皇爷爷。
看似不过是小儿稚言,实则每次小宝必须要离开一会儿的话,都会这么和李德全说。
李德全心中感嘆,虽不知小皇孙是自己想来的,还是晋王教来的,可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份心,都比那些假仁假义的要强许多。如今和小宝说话的次数多了,也让李德全变得幼稚许多,为了让小宝放心,他特意拍了拍胸脯,保证自己一定不负所托。
小宝去见了琰哥儿和瑄哥儿。
这些日子,两人时不时总会来找小宝说说话。上书房那边的课程一直没停,就是没了小宝,琰哥儿和瑄哥儿觉得特别没有趣。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来上学,我每天学得特别没意思,这连着好几日早上都迟了。」瑄哥儿吸着鼻子道,浑然不觉得害羞。也不想想小宝没上学,跟他上学迟不迟可没有一点直接的关係。
「我再过些日子就回来了。对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光听你吸鼻子。」小宝好奇问道。
「还能是怎么着,我娘说都是我贪凉贪的,我就是多吃了几块儿冰镇的寒瓜,就把我弄成这副样子了。这两日好多了,前两日话都说不了,就顾着擦鼻子呢。」瑄哥儿说得很夸张,可形容出的生动不及他闹出的笑话百分之一,琰哥儿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起来,自是又想到瑄哥儿闹出的蠢事了。
瑄哥儿怕他说出来,连连对他丢出威胁的眼神,见小宝还是盯着琰哥儿问,他灵机一动道:「对了,别光说我,你估计不知道吧,月月也得了热伤风。」
「月月也得了热伤风?」
瑄哥儿用袖子擦了下鼻子:「我是听珠珠说的,琰哥儿也知道。听珠珠说,比我严重多了,到现在还没见好。」为了证明自己一点都不可笑,他特意着重声明了下。
在从琰哥儿口中也得到了确认,小宝有些坐立难安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月月了。
「对了,你要不要去看月月?」
小宝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还是不了,你们帮我去看看她吧,就跟她说,我过些日子就去看她。」
三个人又说了会儿话,琰哥儿和瑄哥儿离开了,小宝则回到后寝殿。
可也不知是心中一直惦着月月,还是瑄哥儿的伤风不慎过给了他,晚上小宝突然发起热来。
是李德全发现的,伸手摸他,小身子烫得厉害。
便忙叫来太医给小宝看诊,太医把了脉,又开了药,说小宝需得用心静养,免得加深病症。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就是意味着小宝不能再继续待在干清宫了。
熬了一夜,次日晋王亲自进宫将小宝接走,小宝还有些不愿意回去,依旧想固执地留在这里。晋王不是个会劝人的性子,只会摆一张大黑脸,还是李德全出言将小宝劝回去的。让他在家中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好了再来,而小宝不在的这些日子,他会日日都守在弘景帝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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