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晚上还是宿在了崇政殿的偏殿之中。
头一天晚上被折腾的太过厉害, 第二日安长卿便有些起不来床。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腰酸背疼过了。除了两人刚圆房那阵磨合期,后来大部分时候萧止戈都是极尽温柔的。大概是男人真被他几日不归惹恼了,连亲吻都带着凶狠猛劲儿, 恨不得将他拆吃入腹才好。
想到昨晚被迫承诺的一应事宜, 安长卿脸颊热了热,有些恼却又有些心虚。说到底还是他理亏在先。揉了揉发酸的腰,安长卿趿着软底鞋起身。外间伺候的宫人听见动静,便端着洗漱用品进来伺候他洗漱。
汪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 等他洗漱完便捧着的衣裳来为他更衣。安长卿封王之后,一应常服礼服也都按照亲王规制赶製了新的出来。
亲王服大多是深红或者深紫等颇具威严的浓重颜色。安长卿换上一身绛紫色常服,墨髮用紫金冠高高束起, 少了几分青涩稚嫩, 多了几分沉稳大气。
汪昱细心替他将衣裳下摆抚平,讚叹道:“王爷穿这一身, 更有气势了,倒是与陛下有些相像。”
安长卿本身是偏艷丽的长相,如今这绛紫衣袍上身, 压住了几分艳色, 反而现出几分锋锐凌厉的美感来。只是这美又与从前不同。从前他出门,容貌也是引人瞩目的,但却少了几分气势, 遇上不长眼的, 大概以为他是哪家富贵小少爷,说不得心里还会存些龌龊想法。但如今大概是与萧止戈相处久了,这宫中荣华又养人, 安长卿眉眼间气势已与往日截然不同。尤其是今日换了一身衣袍,更添几分贵气, 便是独自走在街上,怕也没人敢轻易招惹。
展臂在铜镜前照了照,安长卿偏着头笑:“你这话要对陛下说,说不得还能讨点赏。”
萧止戈大概是十分在意“夫妻相”这回事,格外喜欢听人奉承他们二人相像,每回听人无意间说起,他都十分高兴。
“奴婢说得可是真心话,不是为了讨赏。”汪昱笑着道。
安长卿抿唇笑了笑,又问道:“陛下何时散朝?”
汪昱道:“陛下派人来传了话,今日事多,叫您不必等他,先行用膳。”
安长卿应了一声,想着还要出宫去接萧安珩兄妹两人,便先行传了膳。
待用完早膳,安长卿便准备出宫去接娃。好巧不巧,他刚从偏殿出来,崇政殿的小朝会也刚散,几位大臣相伴出来,撞见他便愣了一下,忙不迭上前见礼。
朝臣中唯有御史大夫季安民神色自如。与他结伴的另外几位大臣脸色各异,欲言又止地瞧着安长卿。安长卿只当不知,他们寒暄了几句便告辞离开。
大理寺卿如今对季安眠十分热络,特意与他走在一处,见季安民对方才之事不置一词,忍不住小声同他感慨道:“陛下可当真是宠爱雁王。”这又是封王又是随意出入前朝后宫的,可见其荣宠了。
季安民倒是看得透,老神在在道:“这才哪到哪呢,咱们就等着瞧吧。陛下与雁王的情谊,可比寻常夫妻深得多。”而这荣宠,怕还在后头呢,
说着又睨他一眼:“我奉劝你一句,少跟着那些人掺和。”
从前在雁州时,他就见过二人相处时的情态,更别说后来北狄围城,谣传北战王身死,雁王派人将他护送回京,自己却留下死守雁州。此等同生共死的情谊,若是萧止戈轻易抛下了,他才觉得不耻。
只是朝堂上有些人却总看不清,觉得一个男人就是再受宠,那恩宠也难以长久延续。他们都觉得色衰而爱驰,如今是雁王还年轻,颜色正好。等过两年年纪大了颜色减了,皇帝就该广纳后宫了。如今封“雁王”就正是个信号,都封了王爵,也算是对得起这两年相伴情谊,等日后皇帝立后纳妃,也算对得起雁王。
季安民心里摇摇头,却不打算多说。有些人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大理寺卿上回听他的话站对了队,如今就差将他的话奉为圭臬,闻言当真点了点头道:“我自然懒得同他们掺和,回去后再跟夫人嘱咐一番。”
雁王出入前朝后宫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
原本还抱着一丝侥倖,觉得皇帝给安长卿封了王,想必便是对其的补偿了。毕竟一个男人不可能为后,于帝王名声也有碍。如今封了雁王,也算是全了曾经的夫妻情分。
不少人猜着接下来皇帝就该宣布采选秀女广纳后宫了,结果她们没能等到选秀的消息,反而先听到了雁王进宫,甚至可能夜宿崇政殿偏殿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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