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一下子从故事的沉浸里醒过神来,谨慎回答道:“盖因昌侯之故……”
回到国公府时,已过下晌,暮色尚未起。
阮问颖受人之托,前往阮淑晗的闺房,与其说史诵历,同时调笑道:“小徐公子可真是把晗姐姐放在了心尖上,连伴读时也不忘记。要我说,他就该亲自来给姐姐讲,而不是巴巴地拜托了我来当你们之间的红娘。”
听得阮淑晗面飞红云,流露出一股女儿家的欢喜娇意,不过依然直爽:“你也别只顾着说我,且先讲讲你自己的事情。”
她疑惑:“我自己的什么事?”
阮淑晗笑着瞧她:“自然是你和六殿下的事。”
阮问颖心中一跳,下意识地想起和杨世醒的两次亲吻,脸庞微微发起了烫。
她有些心虚地掩饰道:“我和他能有什么事?”
“是吗?”阮淑晗明显不信,“前一次你从宫中回来时,我就觉得不对了。但你之后的一段时日都待在府里,行事和往常无二,我便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有再继续多想。”
“今日一看,你这步履轻盈、眉目含春的模样与素日大不相同,我才敢肯定,你们俩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
阮问颖也察觉到了,今天的她在回到府里后,心情确实与往常不太一样。
她说不清这份不同是由什么导致的,或许是杨世醒的吻,或许是他送给她的软剑,又或许是他悬挂上去的那串风铃,他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有可能成为原因。
总之,这一次的含凉殿之行,带给了她许多非比寻常的感受。
她也无心再去否认,只玩笑道:“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和他?就不能是我和别的人吗?宫里又不只有他一个。”
“宫里是不只有他一个。”阮淑晗笑着放下手里的书卷,打趣,“可除了他,天底下还有谁能够入你的眼?又还有谁能够配得上我们天仙般的颖姑娘?”
阮问颖绽开一个欢喜中带着矜持的笑颜,低眉絮语:“姐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的关系。”默认了对方的这一猜测。
闻言,阮淑晗流露出几分替她欣喜的神色,故作揶揄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也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原本不想多问,可谁让你总是拎着我和小徐公子的事不放呢,只能反将一军,看你以后还怎么说我。”
阮问颖不服:“我不过把事实说出来,怎么就成了胡乱说嘴了?小徐公子在宫里还想着你是真事,让我把今日的听讲带回来说给你听也是真事。我把这些事告诉姐姐,是想让你感到欢喜,如何就成胡言乱语了?”
阮淑晗大方承认:“这一点上我是不如你,你可以当我和小徐公子之间的红娘,我却不能当你和六殿下之间的红娘。”
“不过,听你刚才的那些说法,他恐怕并不是主动想起的我,而是见了你和六殿下情浓意重,觉得牙酸,这才触景生情,念及了我。”
阮问颖抿嘴一笑,毫不示弱:“晗姐姐,你可想清楚了。若要用这事来调笑我,就说明小徐公子他对你并不像我说的那般牵怀挂念,反之亦然。不知道这两种情况,你更希望是哪一种?”
阮淑晗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半晌,才摇头叹气:“你的想法总是这般新奇,让人觉得又是有趣又是可恨,真不知道六殿下喜欢你,对他而言是福是祸。”
作者有话说:
晗姐姐:有点担心,总觉得六殿下会被我这妹妹气死
大姑娘这剑舞得可真妙
清晨,阮问颖早早起身,穿了一身浅底榴红绣边的短打,梳了一个雾鬓云髻,将后发编辫束成一股,前往阁苑后院去练剑。
练的自然是杨世醒送给她的那柄软剑,并且不单只有她一个人,谷雨小暑等人也换了武装陪她一起练。
安平长公主尚武,不仅统御着一支娘子军,连身边的侍女也是好手,本领不输专职护卫。
阮问颖身为其女,自然一脉相承,要紧的几个心腹侍女都是自小被Jing挑细选着接受训练的,不求上阵杀敌,也能忠心护主,以保平安。
杨世醒曾让人试过她们的身手,得出的结论是:“不错,虽然尚有不足,但作为随行的护卫勉强可以了,总比你那三脚猫功夫要好得多。”
阮问颖对此有些不服气,却也无法反驳,毕竟这是事实,她的侍女有足够的时间训练,而她不过一月一旬,又没有杨世醒那份无论是在武学还是文学上面都异禀的天赋,自然学艺不Jing。
不过有着这样一群习武侍女确实要方便许多,不说平日里出行放心,就说现在这种时候,她们的用处就比站在一旁给她喝彩的小丫鬟们以及府里正正经经的Jing兵护卫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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