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一到她想退缩,想和他们划清界限的时候,叶存礼都会说相同的话,搬叶nainai出来说事。不仅如此,还会反复地提醒她,这些年她承了多少叶家的恩,沾了多少叶家人才有的光。
孟年握紧拳,抵住额头,极力忍耐。
“还有你外婆,她只是大学的退休教授,能有多少人脉?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能不管她吗?等你从南城回来,应该就过了20岁生日了吧?到时候我们先办个订婚宴,然后过个一年半载正式办个婚礼,你想要怎么办都听你的,好不好?”
叶存礼见她沉默,以为她和每次吵架犯倔一样,又被自己说动,不免有些高兴。
一得意难免忘形,他将更多的不满吐露出来,又说回当初选专业时的事。
“我记得你画画很好,你妈妈和外婆都是搞绘画的,我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大学不报美院,反而去学了建筑?那是男生的专业,和你不——”
“叶存礼!”孟年声音都在抖,她以为叶存礼至多就是和她性格不合,没想到,他们彻头彻尾就不是一路人!
“不要拿我和我妈妈比。”
孟年越愤怒,越冷静,她用从未有过的冰冷语气,在盛怒之下,终于说出了那句积压了许久却不敢说的话:
“我们的婚约还是再商议吧。”
挂断了电话。
客厅陷入寂静,孟年又静坐了好久。
面前的小馄饨已经凉透,都黏在了一起。
嗡嗡——
手机疯狂震动,语音播报的声音令人心烦意乱,她将手机关机。
世界终于清净了。
孟年突然觉得身上好冷,初夏的朝阳都没法照进她心里。她抬手撑在额头上,悄悄抹掉了眼尾强忍不落的泪滴。
妈妈在她十岁的时候去世,她唯一能依靠的只剩下外公外婆。外公在她十六岁那年也老去了,只留她和外婆相依为命。
近些年外婆的身体愈发不好,外婆很怕自己突然撒手人寰,没人再照顾孟年,所以才在去年的时候带着她拜访了好友叶家,并和叶nainai达成口头协议,有了她和叶存礼所谓的“婚约”。
叶nainai也的确待她如亲孙女一般,好到叫她难以辜负。
从前她想着,不管叶存礼是什么样的人,她都可以忍受。毕竟她从未信过婚姻,信过爱情,对方是谁都无所谓,只要她在乎的人满意就好。
可现在孟年后悔了。
她自始至终都是骄傲的,无法忍受被人践踏人格与尊严,更接受不了自己几千个日夜的努力被轻描带写地否认。
前路迷茫,就像她此刻睁眼看世界时所看到的样子。
是一团看不清形状的模糊的光晕,分辨不清方向,更找不到能捞她一把的人。
不求有人救她,哪怕有一个人能来告诉她怎么办也好。
孟年恍惚间起身,右手在桌上摸索手机。
啪——咚!
手掌压在碗沿,瞬间打翻。
汤汤水水流到了她的裙子上,掌心下方躺着一个被她碾得四分五裂的小馄饨。
孟年垂着头,一动不动。
半晌,干净的左手缓缓抬起,挡住了眼睛。
指缝下是源源不断涌出的热流。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压抑着气息,无声发泄。
孤单又倔强的身影落在不远处站着的,男人的眼中。
叶敛安静地,久久望着。
她小心翼翼地接纳他无声的关怀。
她发泄了多久,叶敛就站了多久。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中还握着手机,亮着的屏幕上是刚刚结束的和王裕的语音通话。
好在孟年一向坚强,很快便收拾好情绪。她红着眼睛,再度探出手去,想从一片狼藉中摸到她的手机。
叶敛终于抬腿。
他从公司回来后便换下了西装,此时身上穿着一套舒适的休闲服。
这是一具充满男性魅力的成熟的身体。
运动长裤将男人的双腿修饰得笔直而修长,透气的短t隐约还能勾勒出他结实的上身中那层薄薄的肌rou。
除去商务应酬时那层客套又绅士的伪面,此时此刻,居家状态的叶敛更多了几分随意。
但这种随性的状态,才更显危险。
幸好孟年看不清楚,不然非要被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给逼得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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