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静鱼看着,朝卢明义顽皮的眨了一下眼,这是打赌输了,憋屈啦?
卢明义只是笑呵呵的朝商静鱼举了举糕点。
一旁的古城此时突兀的笑了起来,“小公子,你今日请我们,可是为了盲盒游戏?”
商静鱼朝古城恭敬拱手,“老先生唤我小鱼即可。”说罢,笑道,“不只是为了今日的游戏,实则是大哥哥交给我一个任务,要挑选五位文事,好辅佐摘星阁的阁员们做事,小鱼人轻言微,又资历尚浅,因此,想请三位老先生做个评判。”
陈居行猛然转过头,语气严厉,“文事?怎么!林静深这是想自己搞个朝堂,任命官员了?!”
——文事!那可是朝堂六品小官!若是到了地方上,那可是相当于县令了!
一旁的古城沉默不语,卢明义则皱起眉头,正欲开口,但商静鱼却是依然笑容和煦的拱手开口,“老先生说笑了,我大哥哥可从来就没有想过搞什么朝堂,他素来就巴不得没有这些麻烦事呢。只是眼下诸事繁多,摘星阁的阁员们也都累得很,陈州事了,百废俱兴,柳州恩科舞弊案后的一堆麻烦事,推亩法已经压不住了,上京的皇庄佃户们已经活不下去了,灵州陵国和三苗族蠢蠢欲动,北境蛮族虽灭,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荒族藏着的几百蛮族皇室正在伺机而动,渭河决堤后的河工们何去何从……彭州越州一片狼藉……被推亩法毁了家的农户们正在暴动……老先生,我大哥哥是镇远侯,是黑甲军统帅,是睿亲王世子,是七绝郎君林静深,他大可安静的看着,丢下一颗两颗火星,让这天下□□四起,让烂泥一般的朝堂继续糜烂,让昏庸无能的中宫继续这样沉迷声色之中,他何苦来着呢?”
说到此处,看着沉默下来神色凝重的陈居行,商静鱼轻声说着,“他若要这天下,何苦创建一个摘星阁,又何必费尽心思的压制天下的□□,又何必推行新法,推行科举革新?”
——他可以暗处搅乱风云,使天下战火四起,他再慢慢的去收割,去取代……如同梦境里那样,可是,他没有。
——他如今所为,只是为了维护这天下的和平,为了维护生民的根基。
——做事论心不论迹!陈居行的看法未免过于狭隘了吧。
卢明义叹息一声,看向商静鱼,说得是,若是殿下所为真的是想要谋夺天下,他可以选择一条更直接的路走,又何必这么曲折?费神费力的,还不讨好!
古城看着商静鱼,问道,“小金童,林静深所为,虽然对天下对生民都有莫大的功绩,但他越过君王行事,有僭越中宫皇帝之嫌,此举甚为不妥,你以为呢?”
商静鱼神色肃然的拱手,“在小鱼看来,天下最贵莫过于生民,若君王昏庸,朝堂腐朽,又何必尊重?僭越又如何?只要所行所为对天下,对生民有利的,都应支持,所行之法都可推行,又何必在意形式?”
“可是如此作为,礼又何在?”陈居行皱眉说着。
商静鱼点头,“老先生所言不错,所以,之后的事,还需麻烦老先生了。”
陈居行一愣,什么意思?
但商静鱼却不再说下去,转开话题,“三位老先生,可否先帮小鱼做好文事选拔一事?”而至于其他的,待你们见了大哥哥,你们再和大哥哥好好探讨如何?什么礼呀不礼呀的,他懂,但是他没有大哥哥的口才,还是让大哥哥跟这三位老先生谈经论道去吧。
古城和陈居行对视一眼,又看向卢明义。
“小鱼,你说吧,这文事选拔,要怎么做?”卢明义开口说着,慈爱柔和,“老朽不才,也愿意为殿下和小金童分忧一二。”
卢明义这般开口了,陈居行也轻咳一声,“也好,我们先把眼前的这事解决了再说。”,然后,再找他那好弟子,谈谈这礼一事,哼!
古城也点头,“好,小金童你说吧。”
当夜色铺满大地的时候,南州上空点起了无数盏孔明灯,它们飘的高高的,抬头仰望,如同无数萤火虫在空中起舞般,碎碎点点的。
商静鱼站在拓苍山庄的最高处——角楼,想起之前在拓苍山的农庄的角楼,他也曾经放过孔明灯,是大哥哥手把手教他做的,在孔明灯上,抓着他的手,亲笔写下了祝福的语句——岁岁年年与君同饮。
而今,却是他一个人自己写下的:与君岁岁年年。
“主子?夫人在问了。”寿二轻步上前,低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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