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ao宠盛世 - 033: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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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凌墨元怎么想的,反正沈安素最后是从杜盛年这里借到了十两银子。

    不是没有想过直接借上一大笔银子然后去找父亲和哥哥,可是想要足够的盘缠,至少也需要准备上百两银子。

    以前杜家还未被皇帝削爵的时候,可能想杜盛年这样的公子哥儿随随便便的拿个百两银子根本不算是事儿,可如今选在边疆,虽说是当了个将军,可估计身上也没多少银子。

    否则按照以前大表哥的性格,这救命的恩情哪能是区区五十两银子就能够抵得了的。

    好歹人家以前也是京都的四大公子之一,那出手可是极为阔绰的。

    十两银子,也就是刚刚购买笔墨纸砚,再加上一点劣质的朱砂,花青之内的。

    拿着买好的东西,凌墨元臭着一张脸,趁着天色未黑的时候将她送了回去。

    心知这个家伙板着脸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自己贪得无厌的缘故,不过因着和他不熟,所以沈念念一点也不想解释。

    虽说是借的,可杜盛年并未说让她什么时候还回去。

    沈念念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还钱都是虚的,不过等日后和父亲他们相认之后,再和大表哥解释也不迟。

    拿着东西回家,沈秀娘并未检查,因为这会儿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家里的苏娘身体又不好,自然得好好的养着。

    沈念念先回了自己的屋,把东西都藏好了,这才拿着今天卖掉的钱去找沈秀娘。

    几百个铜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她连忙就拿去放了起来,不过倒也没忘记把苏娘的那份给她。

    没了杜盛年在家呆着,沈家宅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

    李家的大儿子和署名,这画顶多就是买回去自个儿留着欣赏欣赏,就算想要拿出去与人炫耀炫耀,也无从说起才是。

    那到底是什么原因,竟是让这二位竟对这同一副画看上了眼了呢?

    “那我出一百五十两。”林老板微微皱眉,不过随即唇边却是扯出一抹笑容来,“虽不知蓝公子为何也看上了这幅图,不过这幅图在下乃是喜欢的很,所以,蓝公子可别怪在下不能成人之美了。”

    蓝公子也呵呵笑了两声,看着那幅图,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幽幽的说道,“这画虽对我不重要,我可我想,对我的一个朋友肯定很重要,实不相瞒,这画,便是为了我那位朋友拍下的,林老板不愿意退让,在下自然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话毕,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咬咬牙,“我出四百两银子,这是在下能够拿出来的所有银两,若是林老板能够拿出更高的银两来,那在下便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他的全部家当可就这么几百两银子了,没想到却要全部搭在一副画上。

    若非这幅《墨鹰图》的画风与意境着实与那人手里的那幅几乎一模一样,他还真不舍得花这么大一笔银子。

    不过随即,他又安慰起自己来,这画若是拿回去,这钱肯定是不能让他白白出的,怎么着都得找那人要回来才是。

    沈念念在旁边听着他们报出的价格,顿时惊呆了。

    没有想到那幅《墨鹰图》竟然能够卖出这么高的价格来,虽然疑惑这二人为何偏偏对这幅画情有独钟,不过想到竟然有几百两银子要入手,沈念念瞅着这位蓝公子与林老板的目光顿时就变得火热起来。

    而还在书斋里瞧热闹的刘子越也惊呆了。

    那么几幅破画而已,竟然能够卖到几百两银子!

    他的看着沈念念那带着火热的目光,眼睛微微眯起,顿时有了个主意来。

    &嘴角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这银子怎么也不该是沈念念这种乡下丑姑娘能够拥有的,要是他能得了这笔钱,至少也能在县里置上一套好房产,也不至于要寄人篱下,整天被那个泼妇姨娘指桑骂槐似得抱怨。

    四百两银子。

    这在边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林老板虽有举人的身份,可当年考中之后,他便因为某些原因放弃了仕途,虽然家中不缺吃食,可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来,可也着实不易。

    看着蓝公子势在必得的模样,林老板叹了口气,苦笑道,“蓝公子,这幅画归你了。”

    虽说有些不舍,可也只能当做他与这画没有缘分。

    这么一场小小的拍卖会就这么结束,在场的人看够了热闹,拍到画的人也都喜滋滋的离去了。

    沈念念拿着四百九十二两的银票,还有些愣神,没想到不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竟然有这么多私房钱了!

    若放在她还是沈凝霜之时,光嫁妆就值两万两银子,这么一点银票肯定不会让她如此的激动,可是这是她真正意义上赚的第一笔巨款,也是她日后寻找爹爹他们下落的盘缠时那可就有着不一样的意义了。

    “沈姑娘,请恕在下冒昧的问上一句,不知你可否知晓,这作画之人是谁?”

    蓝公子将画卷收好,看着她那张因为高兴而显得扭曲的脸,不由出声问道。

    沈念念一愣,若说是自己画的,这蓝公子肯定会以为是自己故意欺骗他,她自是不愿骗人的,只能摇摇头,“实在抱歉,公子,这作画之人,请恕我不能告知。”

    蓝公子见状,也难免觉得有些失望,正准备收好东西回去,却无意中看到她脸上那坑坑洼洼的疤痕,顿时皱起了眉头。

    沈念念这会儿也准备走人了,她现在可是身怀巨款,刚才有那么多人看到她得了钱,难免会有人生出其他的心思来,所以她打算先去找沈秀娘,然后再找个地方住下。

    只是她正准备离开之时,却又被这位蓝公子给拦住了。

    沈念念还以为他是想从自己这里搞清楚作画之人的身份,不由叹道,“公子,这作画之人我是真的不知,而这画也并非我的,而是我帮一个朋友代卖,我那朋友再三叮嘱我,不可告知他人,此些画是她所作,还请您别为难我了。”

    蓝公子愣了愣,随即淡淡一笑,对于一个下乡丑姑娘,他还做不出来什么强人所难的事情来,反正他只要把这幅画拿回去,自是有人想要从这位沈姑娘这里知道这作画的人究竟是谁。

    “沈姑娘,你误会了,我拦住你,并非为了此事,而是因为你脸上的疤。”

    沈念念一怔,随后像是受到屈辱似得捂住自己的脸,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起来,当下便冷硬道,“没想到公子竟也是喜欢戳人伤疤之人,这件事儿与你无关,抱歉,我还有事,就不耽误公子的时间了。”

    丢下这句话,沈念念也不在乎这蓝公子错愕的表情,便垂着眼,面色难看的离去。

    蓝公子甚是无语的看着这位沈姑娘愤怒的离开,微微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可真的没有要侮辱她的意思。

    她右侧脸颊上露出来的疤痕模样,在他看来,似乎是一种中毒的迹象,本欲提醒这位沈姑娘一二,却没有想到被误会了。

    摇摇头,蓝公子看着手中的画卷,当下也不再耽搁时间,直接匆匆的走出书斋。

    而书斋之内,一些还未离去的学子书生们,还在谈论刚才那几幅画的事情。

    刚才沈念念离开之时所说的话,倒是让他们心里微微舒服了一点。

    边境生活寒苦,百姓们的生活并不富裕。

    对于有的人来说,这一生可能都没有见过一百两银子长什么模样,更别说那七幅画竟然就让一个乡下丑姑娘得了近五百两银子,怎么可能让人不眼红。

    虽说在场之人都是读书人,可也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能够将金钱视为粪土,所以沈念念得了那么多钱,肯定会让人起一些小心思。

    毕竟,在不少的人眼中,那么丑的乡下姑娘,凭什么拥有的钱财竟比他们这些读书人还多?

    这种心理,难免会让人产生嫉妒之心,可沈念念临走之时的那番话,却顿时让这种嫉妒的情绪烟消云散。

    瞧!

    果然没有猜错,这丑姑娘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值钱的七幅画,看来果真是帮着别人代为售卖的。

    说不定,那人就是作出这几幅画的人呢!

    书斋内一阵阵小声的谈论着,有的还在说刚才拍卖画卷的事情,有的则是与好友一起,说起了书中内容,一时倒又是恢复了平静。

    林老板抿着唇,轻叹了口气,想到那蓝公子拿走的画,颇有些遗憾。

    那蓝公子,姓蓝名玉文,他自是认识,乃是镇守边境的军营里的一位军师,他曾在凌王身边见过这位蓝公子,所以也很清楚,这蓝玉文买下此画,肯定是为了凌王。

    而他,也曾在凌王的书房里,曾见过一副与那《墨鹰图》相差无几的画作,即便是来这边疆,也将那画随身携带,可见凌王对那画的重视。

    难怪,这蓝公子不惜以四百两银子与他争夺呢!

    微微摇头,林老板转身进了里屋,直接走到书桌旁边,拿起石墨慢慢的磨了起来,闭上眼睛,脑海里逐渐开始回忆那画作的神韵……

    蓝玉文得了画,便直接骑马回到军营。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前段时间他们已经发现那些胡人的探子踪迹,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凌王便直接下令,命黑翼营的人直接镇守在边城之外,不给那些胡人半点可乘之机。

    “哟,蓝先生回来了,哥几个儿要的东西,您给俺们带回来了没?”

    蓝玉文刚刚下马,就有士兵围了上来,一个个兴奋的朝着马上看去。

    军营内管制严格,每月休假都是轮休,想要离开军营一次,指不定就得排上好几个月,所以每次能够出去的士兵,都会被委托重任,帮着军营里的弟兄们带些rou干或者其它东西回来。

    &nbssp;蓝玉文作为凌王亲自命定的军师,出入营地之时虽不像普通士兵那般诸多限制,可也不能常常出去,不过即便是一月一回,也是够兄弟们羡慕的了。

    再加上蓝玉文是个温和的人,虽然满肚子坏水,不过对待自家营地的兄弟们还是不错的,人缘也很好,所以每次出营地之时,都会尽量帮着携带东西。

    只是这次却不同。

    蓝玉文看着众多弟兄们,脸上浮现一抹歉意,抱拳道,“抱歉,兄弟们,我这次有事儿给忘记了,等下次在帮你们带吧,我还有事要快点见王爷,王爷现在在营帐中码?”

    众人顿时有些失望之色,不过心里倒是没啥想法,只是纷纷点头,“王爷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蓝玉文一愣,待到众人纷纷退去之后,这才连忙往凌王的营帐快步走去。

    偌大的营帐,布置的十分简单,睡觉的木板床与平日里办公的地方仅用一扇六面屏风隔开,一张低矮的案几摆放于屏风之前,而在案前坐着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男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穿着一件玄色云蝠纹劲装,腰间系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带,披着一件黑色大麾,即便是安静的坐在案前,一身凌厉之气也显势不可挡之势。

    此人便是凌王,易卿澜。

    易卿澜此时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桌案上的画。

    画中,一只停驻于枝头上的墨鹰正有展翅翱翔之势,只是,画卷的一角明显有茶渍的痕迹,可惜了一幅好画。

    可他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稚嫩微红的小脸,带着安抚的笑,却是他黑暗记忆中唯一的救赎。

    如今,就连她也不在了吗?

    蓝玉文掀开帘帐走进来来之时,看到的便是易卿澜Yin沉的脸。

    心知好友还未从那件事儿的打击中走出来,不由也深叹了口气。

    不过,逝者已逝,活着的人,自然要更好的活着才是,凌王虽然在外声名赫赫,可终究也不过是一名刚成年不久的少年郎罢了。

    “有什么事。”

    没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声音在帐内响起。

    若是让其他人听了,定会觉得心惊胆战,可蓝玉文不一样。

    只见他朗声笑了两声,一点也没有之前在外面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直接上前一屁股在易卿澜对面坐下,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易卿澜微微皱眉,倒并未介意蓝玉文的以下犯上,只是此时心情不好,不想让人打扰。

    “王爷,今个儿我上街的时候,买了一幅画。”蓝玉文知道他心情沉郁,也不敢卖关子,而是将手中的画卷递到他的面前。

    易卿澜见状,胸腔之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猛地一拍桌子,Yin沉的吼道,“蓝玉文,你也想像他们一样,来逼迫本王吗?!”

    蓝玉文心一跳,连忙摇头叹道,“王爷,我与你认识了十年,别人不了解你我,难道你还能不了解我?我知道你还念着她,所以一直随身带着她曾赠与你的画作,而我手中这画,您若是看了,便会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沈念念还不知道自己的画已经被人带到了军营里去了,将沈秀娘吩咐的事情都办妥了后,这才又去戏台子的地方,去找她们去了。

    虽然刚才离开书斋前,她说了那么一番话,不过她敢肯定,刘子越眼睁睁的看到她手上有这么多银两,绝对不会就此坐以待毙,为了以防万一,在去找沈秀娘她们的时候,她还特意买了些针线碎布,又找掌柜的要了块巴掌大小的油纸,花了一点点时间绣了个鞋垫子,先把银票用油布包起来放在鞋垫子里,这才找了过去。

    “你咋去了这么久?”

    沈秀娘一看见她,就忍不住数落起来,这一去就将近一个时辰,她一场戏都看完了!

    “娘,刚才有个姑娘让我帮她去书斋卖画,所以花了点时间。”沈念念知道有刘子越在,她去书斋的事情肯定瞒不过去,所幸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开始忽悠沈秀娘起来。

    瞧着周围热热闹闹的人群,沈秀娘故作一副努力忍住激动的模样,凑到沈秀娘的耳边,低声道,“那个姑娘给了我十两银子的代卖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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