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等等就给傅时延发条消息,告诉傅时延这个不幸的消息,毕竟不能怪他,他知道闻榆来学校,都特地绕了大半个校园跑到数学学院这边的咖啡厅了。“你好。”沈路也笑了笑。“我以前见过你。”闻榆直白说。——和沈教授见完面,他没办法不怀疑傅时延说得沈路锲而不舍的追求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沈路有点心虚,飞快眨了下眼,“是吗。”他又对闻榆笑了下,然后偏头想跟许边覃说自己先到位置上等他,然而闻榆已经又开口,“你不认识我吗?”和闻榆四目相对,沈路张了张嘴,刚说了一个“我”字,许边覃诧异插进来话,“闻榆你认识我嫂……”沈路惊了一跳,瞬间咳嗽起来,打断了许边覃的话。闻榆:“……”咳的好假。不过少?扫?sao的音有太多字,所以是哪个字?什么意思?抽了两张纸递给沈路,闻榆对他意味深长一笑,接着告诉许边覃,“应该是认识的,他和我朋友傅时延认识,他们关系很不错。”这句话其实没什么逻辑,朋友的朋友并不一定要都认识,偏偏许边覃没有动脑,又什么都不清楚,直接把傅时延和沈路的底牌掀了,“你来找的朋友就是傅时延啊,我知道他,他跟沈哥关系确实好,他是沈哥的师兄,昨天我还看他们有说有笑,可亲密了。”沈路:“……”完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闻榆的心情不仅茫然,还有些无措。他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默然无语。所以,傅时延真的骗了他。他和沈路的关系,根本不是无法忍受的被追求者和紧追不放的追求者,他们两个人,其实是共犯,是骗子。深呼吸几次将愤怒压下,闻榆沉着脸,起身对沈路说:“能聊聊吗?”和沈路聊完, 闻榆就先走了,甚至没跟傅时延打招呼。至于原定的“中午以傅时延男朋友的身份和沈路见面的计划”,自然也在闻榆拆穿了傅时延、沈路的谎言后被无限期搁置。坐在车上, 闻榆一手拿着伞, 另一只手撑着脸,目光落在窗外,任由乱糟糟的思绪占据脑海。雨天路滑,司机开得很慢, 等他到达小区门口, 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这个时间学校刚好下课, 闻榆在楼道口接到了傅时延的电话。手机放在耳边,那头却很安静,只有下课后的喧闹以及学生和傅时延打招呼的声音。闻榆抬眸,望向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心知肚明沈路已经把他们上午的谈话告诉了傅时延——傅时延知道他的谎言被拆穿了。
他们虽然没说话,却默契的谁也没挂电话,闻榆不紧不慢爬楼梯, 而电话那头,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 只剩下雨声。大概是实在太安静了, 闻榆奇异的听见了呼吸声, 属于他的, 也有属于傅时延的。最终,还是傅时延先开了口。“对不起。”闻榆垂眸, 盯着楼梯, 半晌后说:“晚上回来,我希望你坦白一切。”傅时延答应了他, “好。”持续了十分钟的电话挂断,闻榆走到门口,开门进去。……傅时延挂了电话,步行回到办公室。沈路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见他,沈路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枚钥匙,“闻榆让我转交给你的。”傅时延接过来,用它开了门,又回头,示意沈路进来。给沈路倒了一杯水,自己也倒一杯,傅时延询问:“怎么回事?”沈路发给他的微信只有简单几句话,并没有说清楚具体情况。“一言难尽。”喝了半杯水,沈路把上午发生的事完整讲了一遍,总结起来不过就是两个字:巧合。许边覃因为想要他帮忙劝他哥再多给点零花钱来找他;他因为知道闻榆来了学校所以特地绕远去数学学院的咖啡厅;闻榆刚好是许边覃新戏的编剧;刚好许边覃因为闻榆认可他演员的身份对他非常有好感,想跟他做朋友。许边覃是个被宠大的青年,和亲人的关系很好,在他的认知里,他是家人,而闻榆是朋友,将好朋友介绍给家人,是理所当然的。“然后就这样了,”沈路摊了摊手,“真不能怪我,只能说,一切都太巧。”傅时延点了点头,没有表露出情绪来。本来也没什么人可怪,谎言总有揭穿的一天,早晚而已。他仅仅是想要在期限内,多争取一些和闻榆相处的时光,希望能拿回那颗他遗失的心。“你们聊了什么?”沈路看了他一眼,先做预防,“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傅时延嗯了声。“都说了,从我在国外和你重逢后知道的关于你的所有事情,”沈路顿了下,讲得更清楚些,“包括你每次回国都在各个城市寻找他,还有你父母这两年并没有再给你介绍过对象,他们早就接受你非他不可。”傅时延不惊讶,他猜到了。将剩下半杯水喝完,沈路丢了纸杯,“所以,你要跟闻榆好好坦白,不能再有隐瞒,再好好跟他道个歉。”他想起什么,又补充,“对了,闻榆在遇到我之前,还碰见沈教授了,沈教授应该也是跟他说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见到我,就用试探的态度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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