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里已经有驻唱歌手在唱歌,很文艺的民谣,周然端着酒杯靠在沙发里静静地听歌手唱那些歌词有点摸不着头脑的调子,一个人慢慢喝酒,并不劝何墨千陪她喝,直到一首歌唱罢,周然才道:“阿千,你是不是从不拿我当朋友?”
何墨千本来也在默默听歌,周然的话让她把视线移回来,“怎么突然这么问?”
说起来从前周氏和袁氏的关系有点复杂,两家公司都是业内巨头,产品线一直存在竞争,但两家的合作又格外密切,这么又提防又合作的,坊间流出了不少袁周两家素来不和的传闻。
两家公司和不和的何墨千不关心,她本人对周然的印象挺不错的,为人仗义直爽,关键是她们俩的兴趣点有很多一致的地方,什么话题都能聊到一块去,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
周然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这十年我去看了你没有十次也有九次,每一次都是无功而返,这是朋友该有的态度么?”她的嘴角玩味地扬起,眼尾上挑,明明三十好几的人了,看起来还有些二十岁年轻人的玩世不恭。
何墨千也端起自己面前漂亮的水晶杯,“我那时太狼狈了,不想在朋友面前丢人啊。”那酒看起来漂亮,喝起来也带着甜味,不像酒,倒像饮料,咽下去之后才有些微微的酒Jing泛上来,何墨千还挺喜欢的,咂咂嘴又喝了一口。
周然点点头表示理解,“你刚进去那会子我昏了头了,还气过你好一阵,后来冷静下来想想也是,你这样的人,怎么愿意把自己最脆弱的样子暴露给别人看,也渐渐不去了。”
她放下杯子看着何墨千,“那时我就想,你总有出来的一天,日子还长着呢。”
她们坐的位置上方正好有一盏小吊灯,微弱昏暗的光线柔和地从周然头顶倾泻下来,她的眼睛像被笼罩在一团薄雾之间,带着些意味深长的朦胧。
何墨千下意识地移开和她对视的目光,讪笑了两声,借着喝酒掩盖突如其来的尴尬。
又一首歌结束,周然问道:“阿千,你和袁英……你们还在一起么?”
何墨千欲回答,这时刚才给她们端酒的服务生上了几盘炸鱿鱼圈之类的小零食上来,于是她收了声等服务生离开。
服务生上完菜,暧昧地朝何墨千眨眨眼,“周总,还有这位女士,二位慢用。”
一次两次的,何墨千总觉得这个服务生态度有点诡异,不仅是服务生,还有吧台的调酒师也一直朝这边看,古里古怪的。
周然注意到她脸上的异常,体贴地问:“是不是有点不习惯?”
何墨千勉强笑道:“还好。”
“你别介意,她们就这样,有时候爱瞎闹。”周然起身坐到何墨千旁边,在她耳边道:“阿千,你就没发现这家酒吧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样的距离亲昵得超出了朋友的界限,何墨千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些,环顾四周,这才发现酒吧里从酒保到客人清一色的女人,都很亲密的样子。
她了然,迟疑地问:“这里是……?”
何墨千虽没点破,周然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点头道:“是。”又对她眨眨眼,“你是我第一个带过来的人,没准她们都把我们当一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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