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ing神病与万灵药【骨科/年下】 - 第四章 寄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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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华醒来时躺在床上。他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周围空气的温度不算燥热也没有过于Yin冷,房间里的明暗也是让他最舒适的程度,看得见周围的事物,却看不见一点光。

    他感觉到自己右边的胳膊有些失去知觉。有很短暂的一瞬间,他预想到了最坏的一种可能性——因为过度用药,右臂神经坏死,已经被截肢了。

    不过他幸运地发现,自己的右臂不仅完好无损,上面还压着让自己胳膊失去知觉的罪魁祸首——趴在身边睡得正香的牧雨。

    律华大概能猜出来,这孩子是因为看护自己累了,所以忍不住趴在床边睡着了。他趴在床头,紧靠着自己,不知不觉间便将身体的重量压了上来。

    头还有些沉沉地发疼,身体也很重。律华咬牙试图把阵阵发麻的手抽出来。不过这孩子也真是粗神经,律华把手从他脑袋下面移开,他脑袋迅速往下坠了坠,但换了个姿势后,他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呼呼大睡。

    到底是谁在看护谁啊。律华心里无奈地想。

    静待右手的血ye循环流畅一些后,他翻过身,正好面向牧雨,便忍不住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牧雨睡得很香,呼出着均匀的鼻息,像是小声吹着口哨一样。他的睫毛很长,在闭上眼睛的时候会盖在眼睑上。

    过了一会儿,见他还是毫无反应后,便抬手放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

    只是一个小幅度的动作,牧雨却一下子原地弹了起来。好像中弹似的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喘着气,惊魂未定地左右环顾着,待到看清楚眼前是律华以后,半天才反应过来:“哥”

    律华被牧雨过度的反应吓了一跳,手还停在半空中。

    牧雨脸红着,重新走到床边坐下,垂着头,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哥,你吓到我了。”他小声说。

    律华心想,到底是谁吓到谁啊。

    牧雨磨叽半天,又偷偷去看律华的脸:“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律华虽然意识清醒,但是头依然在一阵阵发痛。他抬头一摸,发现额角被贴上了一块胶布。而弟弟头上的绷带已经不见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多,几乎快两天。”

    律华这段时间以来几乎不睡觉,每天充其量就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两三个小时。因此碰上像这种在某一时刻突然失去意识的情况,他也并不觉得意外。

    他不顾牧雨的惊叫,慢慢把头上的胶布撕掉,拿手去碰了碰,还带着一丝未干的血迹。这大概是在摔倒的时候留下的。

    牧雨从他手里抢过胶布,给他重新贴好。他泫然欲泣地控诉着:“那天我在附近的医院看望妈,然后正好想着来找哥。但是我刚看见哥,哥就突然倒下了。还一动不动,我差点以为你死了。我一直叫你,但你完全不理我。”

    “他们一开始不让我来看你,一直拦着我,后来还是朱易哥把我带进来的。”牧雨越说越委屈。

    “我没事,”律华伸手去按重新被贴好的胶布,“但你以后不要带着伤随便跑出去了。”

    牧雨小小声道:“你才不是没事。我听见医生说的了,哥你是不是在吃药”

    律华很快打断他:“我没事,你回去吧。”

    牧雨面色复杂,站起又坐下,欲言又止。

    律华问他怎么了,可他却摇摇头。直到律华命令他说出来,他才拧着自己的手指犹豫道:“我觉得他们都讨厌我。”

    “谁讨厌你?”

    “家里的保姆,公司的其他人,还有朱易哥。”牧雨偷偷抬眼看律华,又很快垂下眼睛,“我觉得我住在这里,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也给哥添了很多麻烦。”

    律华觉得再次天旋地转起来。他仰头靠在墙上,不耐烦地说:“谁敢这么说你?你是我弟弟,你没有添麻烦。你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牧雨的手指颤抖起来,他说:“哥,对不起。”

    “如果你觉得太闲了,我会给你安排一份工作,但是在此之前,你先把自己的伤养好。还有,不要再给我出什么岔子了。”律华说完才意识到,自己俨然一副父兄似的无理口吻。但他也没有其他选择。

    牧雨的脚步声渐远,律华突然意识到自己嗓子早就冒烟了。他下了床,扶着柜子勉强走了几步,想去外面找水喝。但他在踩到地毯与瓷砖的边缘时没有踩稳,不小心滑了一跤。他一下子滑到地上,碰撞出巨大的响声。急促的脚步声又渐近,牧雨着急地跑回来,扶起律华,帮忙把他重新扶回床上。

    律华拿着牧雨重新给自己拿来的水,在心里痛斥自己的软弱,弟弟在一旁忙前忙后,自己却一直对他冷言相向。想到这里,简直没有办法面对他的目光。

    两天后,梁律华又重新回到了办公室。虽然感觉自己仍是命悬一线,但他意识到自己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情。

    “梁总,您这不是而已哎哟!”他大叫一声——朱易拿毛巾用力拧了一下他的鼻子。

    梁律华捂着鼻子对他怒目而视。朱易只是泰然自若地拍拍手上的毛巾:“好,血止住了,之后几天都不用上班了,请安心等到真正的冬天到来吧。”

    在梁律华发火之前,他及时补充道:“为了避免成为笑话。”

    出院当天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此次出行汲取了教训,没有带多余的人,甚至连朱易也没有跟来。梁律华只带了一个司机,此时正让他在车里等着。

    只身走进玛利亚正门,接下来便径直走上一条蜿蜒曲折的走廊。仿照古堡的设计,走廊的光线少得可怜,唯恐让人看清楚里面有什么。

    走廊尽头设了一处铁质大门,挖空成了高大的铁栅栏,像是监狱的牢笼一般引人心慌。其中还隐约传来尖叫声与来源不明的响声,更加剧了这点。

    护士长恭恭敬敬地出来迎接,虽然对她的叙述完全不感兴趣,但交谈下来听到的全部是积极的反馈,这让人在无论何种程度上都安心不少。

    等到古堡的寒气快要钻进骨髓里,手也开始忍不住去掏烟,一抬眼悚然发现,梁牧雨就站在离自己三四米左右的位置。因为周围环境太过昏暗,结结实实把他吓了一跳。直到走到有自然光的地方,才能稍稍看清他。

    牧雨还穿着刚来时的衣服。可气候早已入冬了,他的脖子和锁骨都暴露在空气中,身体装在松垮垮的衣服里,显得十分单薄。

    令人宽慰的一点是,他额前的头发剪短了。以往藏在黑发下漂亮的眼睛白皙的脸庞暴露出来,以往的Yin柔气质减弱了些。好像是劳改结束后的样子,这下不可能有人把他认成女孩儿了。

    梁律华忍不住朝他走近了一步。他想向他道歉,说自己来迟了。也想问他这段时间以来过得怎么样,问有没有人欺负他,问他冷不冷。但是犹豫到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看见面前人的逐步逼近,梁牧雨微微缩起肩膀,畏缩不前,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被吓坏的兔子,眼睛紧紧盯着梁律华——不,是梁律华的鞋尖。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与工作人员道别,一前一后走出了玛利亚。牧雨像是一个幽灵跟在他身后,让他苦于回首。如果不是布鞋与地面摩擦的脚步声,他几乎无法确定他的存在。

    走出古堡大门,离汽车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梁律华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我好困。”

    梁律华转身:“不舒服?”

    他摇摇头,小声地重复:“我好困。”

    “先上车。回家就能睡了。”

    在梁律华看来,几句不痛不痒却分外可贵的对话似乎让两人重新熟络起来。梁牧雨也没多说什么,跟在梁律华身后上了车,与他并排坐在后座。梁律华坐在左边,而他靠着右边的车窗坐下。

    车窗禁闭,车内昏暗又安静,几乎隔绝了一切声音。梁律华扭头看着窗外,街景荒凉,人烟稀少,几乎没有什么人类在此生活的痕迹,也没有车辆经过。

    扭头看一眼牧雨,发现他的眼睛早就闭起来,正用脑门正抵着车窗打瞌睡,却总是被车的颠簸惊得睁开眼,睡得很是艰难。

    路况的糟糕最终还是没有抵过睡意,再次看向牧雨时,他已把头埋在胸前睡着了,脑袋还一点一点地往下掉,像小乌gui似的。

    梁律华向右边挪了挪地儿,轻声吩咐司机把车停下来。

    正交待着,牧雨的身体无意识地歪向了过来。他的肩膀陡然压上了一份重量,话语也不自觉断了一下。

    理所当然的,他抬起右手,环住牧雨,把他的脑袋扶到自己的肩头。弟弟身上有一股医院的消毒水味,和无数人的味道,但是没关系。

    “小吴,去抽根烟,休息一下吧。”梁律华言简意赅地告诉司机,司机自然也识相地下了车,踱着步子走远。

    远处立着成片的白杨,周围是一片荒草地,头顶有间歇的虫鸣和飞机路过的遥远轰鸣。

    听着见耳畔均匀的呼吸声,慢慢闭上眼,经由隔着衣衫的重压,清晰感受到他的温度。

    于是梁律华意识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他是被下半身难以忍受的酸胀感叫醒的。睁开眼,周围的天色居然已经全黑,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也睡了过去。

    牧雨不知何时已经滑落到膝上,压着自己的腿还在毫无知觉地睡。腿脚已经全麻,略微一动,却被麻痹感刺激得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牧雨动了动,醒转过来。他睡眼惺忪地起了身,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眼睛因为还没有适应黑暗,本能性地去抓能抓住的一切,一伸手便摸到了梁律华。

    他动作迟缓地把手收回:“对不起。”

    看着依然沉浸在睡意余韵里的牧雨,梁律华心中的感情一时复杂到难以言说。他抬手习惯性地想帮他梳理额前的乱发,但牧雨在黑暗中猛的一颤,往窗边躲了躲,扭过头去。

    “对不起。”他有些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梁律华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儿,却没有什么要抓住的东西。只能僵硬地扫了扫衣服上的灰。

    打开门把晾了一天的司机小吴叫回,车重新开起来。车内也再次陷入沉默。他没有试图再靠近牧雨,牧雨也没有闭上眼。

    腿部麻痹带来的强烈不适感几乎占领了全部的知觉,与之匹敌的还有稀薄的空气带来的缺氧,让他感到呼吸不顺畅起来。

    难熬的时间gui速流逝,天色从墨黑转为黑蓝色,车驶入了城内。

    梁律华问梁牧雨想去干什么。他看着窗外没回答。许久才说:“我该回家了。”

    梁律华开始不安地整理领带,手指发抖地握住领结,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已经把领结抠得松松垮垮。

    “随便找个地方放我下来就行,我可以自己搭公交回去。”

    梁律华没有理睬他,直到重新把领带理得一丝不苟时才开口:“起码去吃些什么吧,睡了那么久,你一定饿了。”

    没等梁牧雨回答,他便自作主张要求司机在一家面馆停了下来。

    司机下车帮他拉开门。他下车后见梁牧雨迟迟没有动弹,便示意司机先行离开,自己则绕到牧雨所在的那一侧,替他拉开车门,好声好气地劝:“你不是最喜欢吃面了吗。”

    梁牧雨沉默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但是按照梁律华的意思下了车。

    这家面馆和之前去的那家老旧的面馆不一样,很明亮,很宽敞,墙面被漆成清淡的黄,摆的都是干净的木桌子。

    梁律华拉着梁牧雨在一个角落的沙发座内坐下来,这里隐私性比较好,但两人的距离相较刚才却丝毫没有拉进一点。牧雨靠在椅背上,从纸巾盒里抽了一张餐巾纸,撕成两半,叠起来再撕成两半。

    梁律华拿了菜单推到他眼跟前:“想吃什么?”

    梁牧雨手中的创造被迫停止。他接过封皮红褐色的菜单,快速翻了几页,推回梁律华面前:“都可以。”

    梁律华不经常出门吃饭,对饭店也没有概念。看了眼服务员,看了眼梁牧雨,合上菜单,叫来服务员:“你们这儿卖牛rou面吗?”

    等待上菜的时间里,梁牧雨一直盯着梁律华后面的方向看,梁律华终于忍不住回头,发现那里是一台电视机,上面正在放护齿糖果棒棒糖广告,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小女孩正因为蛀牙而坐在地上伤心地哭。

    梁律华扭过头,心里很不是滋味,没话找话道:“在那里吃的好吗。”

    梁牧雨摇摇头。

    梁律华问:“都吃些什么?”

    梁牧雨答:“他们不给我吃的。”

    梁律华忍不住皱眉,还没来得及追问下去,一碗冒着热气的牛rou面就端了上来。梁牧雨坐着迟迟未动,梁律华就拆了一双筷子递给他。

    梁牧雨举着筷子,迟疑道:“你呢?”

    梁律华摇摇头:“你快吃。多吃点。”

    获得“快吃”的指令后,梁牧雨半点没有犹豫地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就这样风卷残云地干掉了一碗,梁律华甚至没有看清他咀嚼的动作。

    梁牧雨开始吃第二碗时,梁律华帮他要了一杯水:“别着急,慢慢吃。”梁牧雨仰头将拿来的水一饮而尽,然后果然放慢了速度。

    吃到第三碗时,中途他抬头看了梁律华一眼。梁律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托腮盯着弟弟的吃相,额前紧张得出了一层冷汗。不过牧雨很快低下头,自顾自呼噜呼噜地吸着面。他给自己也要了一杯水,防止自己一直盯着牧雨看。

    慢慢地喝着不算太干净的塑料杯里的水,水量没减多少,牧雨已经吃完了第三碗。他拿袖子一抹嘴,盯着梁律华看。

    梁律华问:“吃饱了吗?”

    梁牧雨扶着碗缘犹豫了一下,垂头抬眼,眼神偷偷追着梁律华看,露出一副可怜相。梁律华忙不迭地说:“那就继续吧,没关系。”

    到了第四碗牛rou面,梁牧雨依然吃得狼吞虎咽像饿了十几天的人一样,速度丝毫没有放缓,让梁律华忍不住担心起来。

    “已经四碗了。”梁律华忍不住说,“会把胃撑坏的。”

    牧雨充耳不闻,继续把面条往嘴里塞。可这一口还没咽下去,便忍不住吐了出来。他跟没意识到似的,重新夹进嘴里,囫囵吞了进去。

    “别吃了。”他抬高了一些声音。梁牧雨的手已经开始发抖,却依然像机器人一样动作僵硬地往嘴里塞。

    梁律华忍不住站起身,从他手中抢过碗,吼道:“给我停下。”热汤洒在手上也浑然不觉。

    牧雨低着头,保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才缓缓仰起脸看着梁律华。

    梁律华呆立在原地,愣愣地看着牧雨的脸。

    他的表情是和煦的,淡然的,却在一瞬间发生了古怪的变化,整张脸变得扭曲起来。他猛得起身,捂住嘴冲向洗手间的方向。

    梁律华跟上去,走进逼仄的男厕发现牧雨正在一间单间里,门半掩着,里面传来呕吐的声音。他站在门口,没有往前再走半步。直到令人煎熬的声音减弱。

    他听着牧雨“咚”得撞在门上的声音还有痛苦的喘气声,背后有如针扎一般颤抖不已。

    牧雨摇摇晃晃地走出来,走到洗手池前洗脸、漱口抬首盯着镜子里的牧雨,却发现牧雨shi漉漉的眼神正望向镜中的自己。

    梁牧雨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转身面向梁律华。他慢慢地挪着步子到律华面前,他的脸色苍白,刘海和脸都被水沾shi了,律华发现他的面颊上的rou更少了,黑眼圈也很重。

    他说:“手。”

    “嗯?”律华不明白他的意思,抬起手一看,才发现汤比自己想象中要烫,手上被泼到的地方已经变红了。

    但他藏了藏:“没关系。”

    牧雨朝着他苦笑了一下,越过他径直向外走。

    梁律华呆了五秒,僵硬了十秒,为了克制愤怒花了一分钟。

    他愤怒的是,这臭小子怎么学会了一句话不说就走,他又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起来追上去。

    他要回家吗,就这样发完疯之后回家吗?他家在哪,怎么回去?他回得去吗?

    自己是为什么要拉着他这样浪费时间?

    “梁牧雨!”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居然已经站在路中间旁若无人地大声叫住了他。

    梁牧雨盯着怒气冲冲追到身后的梁律华看了一会儿:“我要回家了。”

    好像怕他一瞬间消失,梁律华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回来,瞪了他半天才憋出句话:“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

    “那么,我还有事要说,跟我去一下公司。”

    梁牧雨看了一眼像大闸蟹蟹钳一样抓在胳膊上的手:“我可以说不吗?”

    “不行。”几乎是慌乱的脱口而出。

    梁牧雨思考了一会儿,低下头把他的手拨开:“知道了。”

    梁律华觉得烦躁。虽然他总是在烦躁,但是此时的烦躁简直要把他逼疯,甚至想往车上狠捶一拳。

    他是谁?他可是梁律华。而这个小孩儿是谁?这个小孩谁也不是,只是他有病的弟弟而已。

    他到底是为何要像这样为他劳心竭力,还只换得一张冷脸?

    才想起自己已经把司机赶走了,许久没有开车,驾驶技巧已经生疏,更何况自己并没有亲自开过这辆前几年新买的车,但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把梁牧雨支到副驾,沉着脸上了驾驶座,一想到弟弟坐在副驾上,手心直出冷汗。

    “会开车吗?”为了掩饰紧张,假装无心地问道。

    牧雨答:“会。”

    不问还好,这一问心中无名火突起。为什么自己现在才知道他会开车?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如果早知道这孩子会,刚才应该让他开的。自己的手抖个不停,根本没法把车开快。好巧不巧手上被烫的地方还开始隐隐作痛,更让他焦躁不已。

    梁律华因为诸多因素感到烦闷不已时,梁牧雨只是看了看他因为药物作用而微微发抖的手,什么也没说。

    带牧雨走进公司,路过的员工笑容满面地问候他这么晚还来公司时,他连一个表面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倒是跟在身后的梁牧雨代替哥哥默默向那尴尬的女员工欠了欠身,可以理解为一种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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