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呢?”张来运扶着墙壁喘气。被独自一人扔在山壁中,他一路疾跑过来,现在心跳快到心脏都快炸裂。“跑掉了。”被提起伤心事,朗阅然有些不高兴。张来运张嘴就要再问,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应该问什么,问朗阅然为什么让那鬼跑掉,还是那鬼为什么一见到朗阅然就跑?“先去找尸体。”司书黎带头向着山洞里面而去。朗阅然扛着斧头,乖乖被牵着走。张来运看见两人相握的手,嘴角抽了下,朗阅然确实应该被找根绳子拴起来。他之前还质疑朗阅然为什么能活下来,现在他却只想知道容白舒他们到底在哪里找到朗阅然这么个奇葩,容白舒他们能在之前的副本中活下来挺不容易。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张来运才总算冷静下来,他一边戒备四周一边越过摇头晃脑也不知道在开心个什么的朗阅然,看向前面的司书黎。他们已经从之前那段狭窄的裂缝中走出来,进入地下河。“你怎么在这里?”张来运问。司书黎没理会,注意力都在前方。张来运皱了皱眉,朗阅然就算了,司书黎也不把他当回事?司书黎打从进副本就戴着个面具,而且一直对其他人爱答不理,这样的人要么是真的有本事,要么就是一无是处自视甚高。张来运无声冷笑,他倒要看看司书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无人说话,黑暗中只剩脚步声和呼吸声。又往前走了十来分钟后,他们在前方看见尸体。杨琪俯首趴在地上,维持着向着洞口爬去的姿势,他身上的骨头除了脑袋都已经被碾碎,大量的血水染红地面。运河这段路地上一直有水流,血水被水冲刷着往下而去,下流一片都通红。杨琪脸上还有维持着那种想要逃命却又无力挪动身体的绝望,以及对死亡和那鬼的恐惧。火光照去,对上他那双已经没有生气的眼,张来运脚步停顿一瞬。不知是火光的问题还是他的错觉,有那么瞬间他似乎在杨琪的眼中看见了怨恨。为什么逃掉的是他们死掉的是他?三人来到杨琪面前。司书黎放开朗阅然的手,蹲下去摸了摸杨琪的脖子,确定他真的已经死掉。手被松开,朗阅然有瞬间的失神。“……”张来运第一次张嘴没能发出声音,第二次时才说出口,“怎么办?”尸体是找到了,杨琪身上那些东西他们可以直接破坏,但尸体却没办法,除非他们就地肢解。尸体本身也可能是附灵物。
司书黎没搭理,直接在杨琪身上摸索开,要把他身上带的所有东西都先找出来破坏掉。再次被无视,张来运额头青筋暴跳。司书黎动作很快,两三分钟就把所有东西都翻出来。杨琪身上戴的东西挺多,一枚对戒,一个手表,一条应该也是情侣款的项链,一枚胸针,还有两张电影票根。这附近都没信号山洞中更是没有,所以他的手机放在营地没带进来。司书黎把所有东西扔在一旁,朗阅然直接拿斧头一阵锤。所有东西都破坏,副本并未结束。司书黎并不意外,他起身,“背走。”张来运一动不动。在他们小队里这些事都是其他人做的,怎么都轮不到他。朗阅然弯腰把人背了起来。司书黎第一次正眼看向张来运,一双本就没什么温度的眸冰冷。和那双眸对上的瞬间,张来运只觉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涌上心头,他皱着眉头回看去时,司书黎已经回头看向前方。朗阅然把人背起来后,司书黎带头向着前面而去,他们还要找徐嘉嘉的尸体。火把到这里已经烧得所剩无几,只剩下根木棍还燃着,司书黎又拿着它往前走了五六分钟后,它扑闪两下彻底熄灭。世界重归于黑暗,三人速度立刻慢了下来。下游的水里都是杨琪的血,虽然已经被稀释,血腥味却一直萦绕。火把彻底熄灭后,他们感官被放大,血腥味也随之变得浓郁。五分钟后,那血腥味已经浓郁到甚至开始呛鼻的程度,他们脚下的水也变得黏稠厚重,给人一种他们走在血泊中的错觉。张来运咬着牙不吭声,拿着枪的手却不由微抬,呼吸也随之变得沉重而急促。“哗……”朗阅然一脚踩进一个浅坑里,他连同他背上的杨琪都晃了下。洞里太黑根本看不清,他们只能摸索前进。往前走出两步离开那个浅坑后,朗阅然颠了颠背上的杨琪,把他重新背了好。动作间,什么冰冷的东西向着他的脖子靠近。杨琪已经死了有段时间,身体早就冰冷僵硬,他向内弯曲的右手就如同一道铁钩,死死勾住朗阅然的脖子,卡得朗阅然喘不过气。朗阅然微微侧头看去,“别怕,我带你出去。”黑暗中神经早已紧绷到极限的张来运突然听见这么一句,浑身汗毛都竖立,他张嘴就想骂上一句朗阅然脑子有病,话到嘴边又咽回。朗阅然脑子确实有病。他刚刚已经见识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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