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别的人伺候。
“我明白母妃的意思,她想家了,自然也觉得你想家。”舒琅走了几步,回头看沈光明,“还是你想回草原?”
“不回不回。”沈光明连忙说。
舒琅哼地笑了一声:“是啊,我将你买来作奴隶,你自然是恨我的,怎么还愿意回去。”
沈光明摇摇头,说:“小的怎么会恨世子。全因世子不在草原上,那大漠荒凉冬草枯败,小的回去了无法跟随世子左右,又有什么意思?”
他凝神看着舒琅,一双明亮眼睛忍着不敢眨,以示诚恳。
舒琅:“……”
他愣了片刻,低头咳嗽一声后凶巴巴地吼:“滚进去!伺候母妃!别用你那条舌头骗人!”
沈光明连连弯腰作揖,忍着笑滚进去了。
住在府里的王妃表兄是个书生,坐着一个木制的轮椅上。他神情平静地进来,说了两句话之后又出去了。
敏达尔回到城里,气色顿时好了许多,也能勉强起身了。她见沈光明对那人身下的轮椅好奇,便跟他解说。
那书生名叫徐子川,屡试不第,后来因父母病逝而回到灵庸城,之后便一直教舒琅念书,没离开过。他的双腿倒不是原本就这样的,十几年前他数日不归,家人以为他升官发财之心不死,又去赶考了,也没有仔细找。结果数日后他被守城的人在城外发现,双膝以下的骨头全碎了,从此再也站不起来。
“他就真的走不了了,所以琅儿就一直跟着他学学问。表兄不喜欢木勒,我也不知道原因,可幸好他还挺疼琅儿的。”敏达尔回忆道,“他也不知道是谁将他打成这样的,只说那几日都被蒙着眼,什么都不晓得。”
沈光明却问:“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家里竟然也不仔细找?他的笔墨和赶考的资料可都还在?”
敏达尔深深看他一眼:“全都在。他的衣物也在,鞋袜和银子也都没有带走。”
沈光明:“……那就说不过去了呀。这说明人肯定不是自己走的呗。”
“好罢……实际是他当时和城中一位大家闺秀打得火热,表兄失踪后那女子也不见了,所以人人都以为俩人是私奔了呐。”敏达尔的口吻突变八卦,“那女子十分美艳,当年可是灵庸城中首屈一指的大美人。”
沈光明适时拍马屁:“总不可能比王妃你还美吧?”
他随口一说,说完便笑。敏达尔和她身边的丫鬟见他把这个马屁说得如此不堪推敲,都笑了起来。只是虽知这话是在奉承自己,但沈光明长得机灵俊俏,他拍马屁,就像光明正大地与人开玩笑,完全不见一丝羞涩与难堪,反倒更让人觉得坦荡,觉得有趣。
敏达尔笑了一通,继续道:“我已经嫁了人,那是不能比的。奇怪的是,表兄并没有和那姑娘一同离开,他说是在家门外头被抓走的,那姑娘究竟因为什么而离开,他倒不知道。那姑娘到现在都没找到呢。”
沈光明听得津津有味。他自小跟着方大枣,就养成了听故事的习惯,如今敏达尔随口说的,都是灵庸城里他没听过的八卦,于是更加兴致勃勃。
府里的丫鬟并没东原王那头那么多规矩,见王妃和这个服色普通的小奴隶有说有笑,渐渐也插嘴,你一言我一语地给沈光明补充敏达尔不知道的细节。
在这些陈年旧事里,徐子川成了灵庸城乃至整个天下都难得一见的文曲星,口吐锦绣文章,笔落磅礴风雨。他十五岁的时候在灵庸城城墙上咏了一首诗,当即博得花魁欢心,引来灵庸城里各位才子的妒恨。那诗至今还刻在墙上,风吹雨打的,也不知损折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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