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瓦剌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
“可能还不知道那人去世的事。”柳知恩说,“毕竟,他们也做好了那人回国以后行踪成谜的准备,而朝廷这边的消息,要传到瓦剌王庭,怎么都得四个月以上。”
也 就是说,四个月以后,瓦剌那边才会收到国朝正式举行丧礼,给息宗上庙号、为他的儿子封藩王等消息,才能从这些消息中推测出那人可能的确已经死了。至于之后 要不要再闹事,声称送回来的是真货,息宗其实是被害死的,那就都随他们了,反正朝廷这边说法确定了,瓦剌也翻不出多大的水花来。
徐循沉yin着点了点头,这会儿,她的多愁善感渐渐消褪,那个多年观政的太后,又回到了她心里。“怎会绕到蔚州那边去,又多带了个包时雨呢?”
她给柳知恩的命令,不过就是一句话而已,途中这些枝节,徐循事前也并不知道,当然,这些小事根本动摇不了她对柳知恩的信任,有些安排背后的缘由,她也能猜得出个所以然。只是去蔚州这一节,她是无论如何都没想通。
“当时天气不好,恐怕长城边上会有风雪,”柳知恩不动声色地回道,“若是遇雪,在驿站中逗留过久,走平素惯走的广灵线,就怕那里官太多了。”
徐循也想过怕是因为这点,她不疑有他,“原来如此。包时雨便是你选出来的见证了?”
“包氏这人,胆子最小,瞻前顾后,必不敢有违上峰安排。”柳知恩说道,“奴婢在大同拣选了数日,觉得他最为合适,本来看好的廖十九,有马十那番回话,便干脆就没和他说。”
徐 循已经全明白过来了,事实上,因为大同是边关重镇,只怕里头混有瓦剌jian细,一开始她也就是不要在大同下手的意思,反正不让息宗抵达京城就可以了。在哪里怎 么下手,她都让柳知恩安排,只没想到柳知恩能力出众,居然真的安排得很像是病逝,也是因此,现在朝堂中的谣言也就是影影绰绰而已,并没有到朝野间言之凿 凿,都说是她害了息宗的地步。
至于柳知恩用的是什么药,徐循并不感兴趣,也就没有多问。反正,在停灵期间,找各种借口探视过息宗遗容的官员里,见过他本人的占了九成还多,她也只需要朝廷上下都明白并认可息宗已经去世了就好。
“如此甚好。”她发自肺腑地道,“这差事,辛苦你了,除了你以外,别人也办不得这么妥当。”
“娘娘谬赞了。”柳知恩简单地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只也没有告辞的意思,而是沉默地坐在那里,等着徐循的下文。
应该是早就料到了……徐循心中也是雪亮——又怎么可能没想到?只是他当日答应得太过云淡风轻,才让她有些许犹疑而已。以柳知恩的心智,又怎料不到这一天的出现?
“这回去南京,可觉得天气舒适?”她问道,“说来,离南也已经三十多年了啊……大慈恩寺的琉璃宝塔,我走的时候还未造好,如今该是有多光辉灿烂?却是再也看不见了。”
柳知恩唇边逸出一线微笑,平静地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老家扬州,也已经是去家多年了,虽然尊卑有别,不过思乡之情,却也是上下如一。奴婢心中,也是时常惦记着家乡的风物,只是公务繁忙,还不知何时能回老家看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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