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我看没有人敢认第一。
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马公公虽然受过我姑姑的恩惠,但他们做太监的人,第一求的就是自保,苏家要倒东宫要倒,他肯定是避之唯恐不及,不会这么公开地给我们做人情。
我心下稍安,本来还想进去和刘翡商量,不过看了君太医一眼,心里又有了新主意。
再威猛的母老虎,到了这时候也要猫冬了,我侄儿都七八个月了,随时可能临产。最近刘翡虽然不说思维迟钝,但反应也的确没有当时那样敏捷。
这件事要是告诉给她知道,她惊吓之下如果临产,场面反而会乱得更不可开交。
“瑞王和福王也都跟着太子一起去天坛了吧?”我问君太医。
一年冬至祭天,是朝廷有数的大典。除了我姑爹可以倚老卖老让太子爷代他去城外吃风之外,京城大小文武百官乃至皇亲国戚,没有谁能够临阵脱逃,除非实在老病的,一律都跟着王琅到天坛去了。要到今天向晚时分,才会回北京城来。
“都跟着去了。”君太医怔了怔,告诉我。“都是三天前就跟过去随太子一起沐浴焚香。”
这也是大云的惯例……要不是皇上忽然在冬至日来这一招,我还以为羊选侍的事,就算要发作也得等过了新年再说……到时候刘翡临产已毕,也能腾出身子来帮忙思忖对策。
怎么皇上忽然间就决定向东宫发难,还把事情搞得这么风声鹤唳的,又忽然间拉扯上了苗家!
我一向不以思维敏捷见长,现在更觉得有无数的疑团在心里滚来滚去的,觉得这件事不合情理的地方实在太多。只是锦衣卫为皇上一手把持,封锁消息是一把好手,很多事连哥哥王琅都不清楚,更不要说被认为是不堪大用的我了……
不行,现在绝对不能乱!
我深吸了几口气,问君太医,“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君太医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我,“设法去天坛报……信……”
他的语气并不大肯定,显然是不很看好自己能把消息送到社稷坛上去。
是啊,现在的社稷坛外头都把守了重兵,他一个小小的太医,怎么可能越过重重把守,在国家大典中将消息送到王琅、世阳手上?只怕君太医连祭天大典是怎么办的都不知道!
不过我心头还是一暖:王琅一向不大看得起君太医,说实话,我其实也不大看得起他。我甚至还很奇怪他怎么有胆量来偷太子的女人。但是我没有想到,在要紧关头,君太医心底虽然依旧胆小,但行动上却极为胆大。明知不可为,却还想要去天坛报信,不让王琅毫无防备地回东宫去。
这种人在战场上往往能活到最后,放对了地方,就是勇士。
“你现在做的应该是回东宫去。”我干净利落地告诉君太医。“你是东宫的人,出了事应当要回去,否则皇上责问下来,你的下场反而更不好说。”
君太医咽了几下,他脸上浮现出一丝恐惧,与一丝苦笑,“娘娘说得对,可君某要是回去,这消息……”
“消息我亲自送过去。”我斩钉截铁地说。“这件事让别人来办,我不放心。也只有我才能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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