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向来严苛，而沈源还是沈碧贤的时候虽然各方面都能达到迟挽晴的要求，却往往因为行事太过张扬而挨罚。这不能怪沈源，那会儿他刚入行，十几岁的年纪，意气风发少年时，当个炮灰也不愿意安安分分，愣是走出了男主的排场，后来死得轰轰烈烈，闹得人尽皆知。

    故而，沈源，可以轻松地找到问尘亭。

    问尘亭里，红衣姑娘安安分分跪着，仿若不知道有人到来。沈源印象里，沈碧娆一向是肆意张扬的，如今看着这个背影，却觉得有些生疏，仿佛少了些什么。问尘亭是沈家子弟受罚的地方，自然有着用于降罚的阵法，沈源不过靠近了些许，便感觉到一阵不适。

    “杵在那儿干什么？”

    沈碧娆自然是发现了他的到来的。沈源没说话，就这么走到了沈碧娆身边，沈碧娆侧首看他，而后笑了笑：“多好的一张脸，自己也不知道爱惜。”

    沈源：“！”

    这怕不是个假的沈碧娆！

    从气息上看，并不是。

    沈碧娆看他不说话，挑了挑眉：“你何必在意别个喜不喜欢，有些人不过是嫉妒，他们自己丑便容不得别个好看，这种人，你如何能让他们如意？他们越是看不惯你，你就越要让他们恨到牙痒痒！”

    好吧，沈碧娆还是沈碧娆。

    沈源还没腹诽完，便听沈碧娆道：“你来这里做什么，娘现在没理由罚你吧。”

    按照沈碧娆的性子，并不喜欢受罚的时候被人看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下一句很有可能便是逐客令。只是沈源起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既然来了就不能叫沈碧娆觉得自己是个看热闹的，于是，他干脆到沈碧娆旁边跪下了，一脸真诚地看着沈碧娆：“阿姐因为我受罚，我想跟阿姐一起反思。”

    沈碧娆看了他一眼，平静地收回了视线，笑了一声：“你可别叫我姐。”

    她那一声笑得很奇怪，像是在自嘲又像别的什么，沈源没闹明白，正疑惑着，又听沈碧娆道：“如果你想问姑妈的事情，我不知道。”

    沈源想了想，才想起沈碧娆的姑妈应该是沈碧潇的母亲，沈慕卿。

    沈碧娆没说的话，沈源还真不会想到这上面，然而沈碧娆这么一说，沈源基本可以肯定这其中有问题了。

    一个问题还没消化过来，沈碧娆已经展开了下一个话题：“你也别跪了，我跪久了没事，你再跪会儿就该倒了。回去拾掇拾掇，过几天我带你回倚天宗。”

    “属于你的东西，你得亲手争回来。”

    沈源：“？”

    沈碧娆合了合眼，声音变得冷了：“还不走？”

    沈源自知问沈碧娆是半分用处没有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是别乱招惹自己这个妹妹。说到底沈碧潇是沈碧贤重生的，把沈碧娆当妹妹没毛病吧？方才沈碧娆叫他别叫自个儿姐的时候，沈源是松了口气的，万一哪天说漏嘴了，平白叫人起疑心，要一直不喊姐，那还不至于那么突兀。

    至于为什么不跟人说明白自己的身份，那自然是沈碧贤如今的名声还是算不得好，死因貌似也有待追究，过早地暴露了身份，实在是没什么好处。

    沈碧娆看着不近人情，其实沈源心下也明白，他要真在这儿跪下去，不倒是不可能的。所以说，沈碧娆，貌似很关心这个跟自家兄长生得一模一样的表弟啊。沈源在心里更坚定了沈碧贤的死不是沈碧娆主使的念头，哪怕与沈碧娆有关，也不该是她本意。毕竟，愧疚可不会笼罩这姑娘来让这姑娘对谁特别好。沈碧娆做出来的事，基本就没有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