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昨夜梦见了娘,这才伤怀一场,姐姐说的那些,我不懂。”
秋实并不傻,她眼睛一瞥,便见那秋香色的帘后露出一截绿裙,便知那处有人在偷听,一时也是自恼,连忙止住了嘴不提。
胭脂只当这事过去了,谁想未过个两日便有人上老太太跟前给她上眼药,道她心思不纯,意图勾引世子爷,心思重的夜间都入不得眠,早间起来更是哭红了双眼,也不知谁给了她的脸,竟这般不知廉耻。
这话一传进耳中,胭脂差点没有被吓死。
晓得自己初来,便得了老太太的喜欢定碍着不少人的眼,她只当有了老太太做□□,便无人再敢欺她,殊不知她到底想得片面了,但凡有那心思恶毒的想要暗害于你,竟连个缘由有没有都可不顾。
她坐在房里正忧愁不已,那边老太太房里的丫鬟便前来传话:“胭脂,老太太房中有请。”
这传话的小丫鬟往日少见,身份上与她相差无几,胭脂抬头看她,见她眼中竟含了几丝幸灾乐祸,一时心里发寒,不知老太太又会如何处置于她。
惴惴不安地来至融春堂,堂中鸦雀无声,胭脂心里更是打鼓,跪地给老太太磕头见了礼,头顶上一直无声,她便长久跪在地上,后背手心皆渗出不少冷汗。
“府上传言,是真是假?”堂中静谧许久,老太太范氏终于开口说话,她垂眼望着底下尚且稚嫩的小丫鬟,眸色暗沉。
胭脂仍匍匐在地,闻言忙急声回道:“奴婢不敢,奴婢自知出身低贱,并不敢有这等痴心妄想。”
“依你这话,是果真藏了那腌臜心思!”老太太语气忽地拔高,冷下脸来,“抬起头来!”
胭脂赶忙听话地抬起头,暗付自己往日太过天真,竟把这老妇当作个心地纯善之人,忘了她是侯门昔日的主母,内宅后院沉沉浮浮到如今能够安享晚年,便绝非是那纯善之人。
“念及你同我有个几分善缘,我便再问你一遍,到底动过心思不曾?”老太太语气似是微有缓和。
胭脂听完,并不觉得事情在好转,她心里一阵翻江倒海,面上强行维持住冷静,眼眶微shi地哽咽道:“奴婢入府不过月余,先后见世子爷也只得在花园子折花那一次,便是真的起了那腌臜心思,想必就是连世子爷的衣角都碰不着一下,更何况奴婢根本没有这心思,还望老太太查明,还奴婢一个公道!”
她这般义正辞严,倒令先前一心认定她心怀不轨的老太太,心生动摇:“你先下去,此事未完。”
胭脂退下,心内并未全放心下来,于房前呆立片刻,竟是又一回体尝到为奴为婢的卑微渺小,当真是日日刀架在脖颈上,一个不慎便有丧命的可能。
瞧见她退下了,范氏这才对着邱嬷嬷叹一口气:“倒像是我兴师动众了,或许这丫头真没那个心思……”
邱嬷嬷道:“当日可不就是还有一个丫头陪在身边,老太太何不喊了她来再问上一问?”
范氏本是乏了,听这一言,倒是随口允了。
秋实踱步进来,规规矩矩对着老太太磕了头。
范氏未命她立刻起来,而是将方才之话再问了一遍。
秋实心里微紧,暗付这事皆由自个引起,心里觉得对不住胭脂,且她觉出胭脂确有此意,便擅自做主道:“当日奴婢与胭脂在园子里折花,恰巧世子爷经过,奴婢二人便近前行礼,许是见奴婢二人面生的很,世子爷便命奴婢二人抬起头来,奴婢自知身份低贱,怎敢生那腌臜心思。至于胭脂,亦是规规矩矩行礼,世子爷只多问一句她唤什么名儿,胭脂回过之后便再无其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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