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徒弟多是满肚子蝴蝶飞不出,就算本事很大的, 你问他这东西怎么样?他说得出真假,可也说不出所以然。——何况,南音怎么学的鉴赏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些东西……又怎么能说出来。”
“也对……”一直没说话的老四忽然说:“她是技术流,人家是造假的爷爷亲传的手艺,你让人家告诉你哪里不对,那不是得把行业机密爆出来。”
“胡说!”彩青连忙止住他,“你疯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方星也忙周围看了看,他们坐的这间餐馆,只有外面一大块可以招待坐人,此时坐了两个黑人老外,四周空旷,再没有其他人。
老四高奇也周围看了看,看君显看着他表情不善,他说,“怎么了?又没中国人,我就是那么一说,她出身有问题,我知道这是秘密,又没在外头说。”
彩青大怒,一拍桌子,“你还说!”
高奇低头看电话,嘴里嘟囔着:“说都不能说,我还不是帮她在说话。”
“你那不是帮她说话。”彩青气鼓鼓坐下,“你说话不过脑子吗?这些年,南音过的多艰难,所有的钱都填回去,那又不是她的错,一家人你还这么说她?”
她又看向丁占元,“还有大师兄你,有什么好问的?有时候她是说不出东西为什么不对,或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不想说,但东西自己不会骗人,你们也知道,南音有没有判断错误的时候?”
君显手搭上彩青,无声地安慰了一下,说道:“这事以后最好当忘记了,不然对谁都没好处。”
这关乎博物馆的名声,说出去,确实对谁都没好处。
南音一路奋力地向前滑,心里很不痛快,她觉得那窑变位置的小冲,根本是人为的,可是这种判断,怎么和人证明,她只知道,见过几千几万种窑变应该有的裂缝之后,那一个,就不大对。
但是这种事情,提起不免又会令人联想到自己不光彩的出身,还是在阿显的面前……风从身边过去,她越滑越快,人什么都可以选择,却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她就像是出土的文物一样,带着原罪。
她爸妈是造假村的人……她爷爷也是造假村的人,那她自己,就一辈子也都是造假村的人!
她痛苦而自虐地越滑越用力,
海岸上的风吹过来,太阳的光也变得炎热,她抬头看着太阳,忽然发现,自己刚刚吃了那么多鱿鱼圈,好干呀!
她看着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己已经不知道滑了多久,又向前面看了看,那里隐隐有家餐厅,她连忙伸进短裤口袋摸了摸,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十镑钱来,还有几枚硬币,这是刚刚吃饭,阿显给她了五十镑,买东西后找的。
十镑钱,足够买瓶水了,她决定勉强滑到前面餐厅,让阿显开车来接她,实在滑不动了呀。
她嘟囔着:“果然年纪大了,以前从来没累过呀……”向着那边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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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岸的餐厅,里面空无一人,门外飘着白纱,外面临海的位置,摆着整齐的桌椅,却只在中间一张四人方桌上坐着两个男人,一个亚洲男人,一个老外。
周围散着十几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把这里,和不远处的海滩闹区,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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