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又喘着气说:“shi衣服还是赶紧换了吧,你这孩子,从小就容易发烧……”
自从沈宜灯成年以后,就极少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对沈宜完讲话。现在谢关雎用一双包容多情的眸子看着沈宜完,说出来的话也情深意切,情意绵绵,简直令沈宜完心头一阵恍惚,以为回到了过去那段相依为命的日子。
但是他怎么会错认,现在的沈宜灯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哥哥了,当年这个人为了活命,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背信弃诺!现在说这样的好话,也不过是Yin险狡诈,想软化自己,好求一条生路!
“别说了。”沈宜完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受你的骗吗?可笑!”
谢关雎两眼朝着头顶床幔看去,幽幽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我只是担心你身体,希望你换衣服。”
“放心,好哥哥,我绝对比你活得久,你死了我都不会死。”沈宜完凉凉道。
听了这话,谢关雎睫毛颤了颤,仿佛有些伤心难过,闭上了眼睛。
见他不再看自己,沈宜完心里却又有股戾气上来了,他忍了忍,将这股戾气压了下去。
……
谢关雎本来以为沈宜完来确认他还在之后,就会回到寒潭去继续疗伤,但没想到,沈宜完居然留了下来,带着一身森然的气场,静坐在一边,看起来像是在闭目养神。
谢关雎也没有说话,打量着他。
沈宜完比沈宜灯年轻上几岁,模样有几分相似,眉心红纹妖冶诡异,已经十分深了,不知道魔功修炼到了哪一步。既然和沈宜灯有几分相似,那么他的皮相自然也是绝顶,只不过戾气惊人,令人不敢太多注意他的容貌而已。
这回他还是着了秦容的那身装扮,玄色衣袍逐渐被体内真气烘干,身后长发也逐渐散发雾气。不过,一样的装扮,却是截然不同的气场。
说起来,谢关雎倒是有些奇怪,沈宜完和沈宜灯明明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这长相却有几分相似呢。
难道是巧合吗?
沈宜完盘膝坐在寒冰床上,先是平息了刚才听到锁链中禁术被撼动时愤怒至极而引起的真气澎湃,吐出一口浊气后,才睁开眼睛,将Yin冷的视线落到谢关雎身上。刚才若是那个暗灵没能把禁术解开,那么沈宜灯也应该受到了一些反噬才对。
要替他疗伤么?算了吧,反正早晚要拿他去喂狗的,还疗什么伤,只要能半死不活地苟延残喘着就行了。
沈宜完不看这一眼还好,一看就一怔——谢关雎全身上下只有脖子和头能稍稍动弹,此时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看,那眼神中并没有什么Yin谋诡计或是背叛仇恨,而只是平静和温和。仿佛过去许多年里,哥哥摸着自己的头,对自己说修炼要更加努力才能逃出去。
沈宜完冷冰冰地蹙起眉:“你在看什么?”
谢关雎便收回了视线,说道:“几年不见,你长大了。”
“说这些废话有意思吗?”沈宜完威胁道:“我现在之所以没有取你狗命,不过留着你折辱罢了,希望你对此一清二楚。”
“我知道。”谢关雎看向窗户外多年没有修剪过粗野生长的枯树,眼睫抖了抖,似乎有一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不能说出口,半晌,还是决定不说出口,只平静地说:“我知道我剩下的日子所剩无几,所以想多看你几眼。”
他脸上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静静流淌,令沈宜完分辨不清,他此时是在懊悔当年的背叛,还是有更深刻的感情在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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