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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这样反复折腾,不发热才怪,一通手忙脚乱的折腾到天黑,总算是给她灌了药重新包扎了伤口,顾恒就这样一直守着,不知道要不要离开,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他每每都会有这种糟糕的念头,对上她的时候总是无能为力,并且难以摆正自己的位置,让步放手并不能甘心情愿,可坚持似乎更加糟糕,她好像越来越讨厌他了。
哪怕他色厉内荏的把自己伪装的百折不侵,也并不能换来她一个有波澜的眼神,这大概就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谢景翕被喂过了药,已然清醒了许多,但不怎么想醒来,因为她知道顾恒在,结局一定很尴尬,索性不说话,这样静默着,半梦半醒的时候,又想到了许多过往,乃至前世。
今天月雯指责她的时候,她说的十分置身事外,但顾恒于她,并不是个无关紧要的路人,前世的那些年月,他几乎是占据了她整个生命,所以现在她渐渐想明白了一些事的时候,才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因为她潜意识里并不想认同自己的结论。
“顾恒。”谢景翕听见自己呓语一样的口吻,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二姐她,是你动的手么。”
顾恒面色一怔,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分辨她是否有醒来的迹象,可是谢景翕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毫无回应。
他忽然想要仓皇而逃,他发现自己回答不了她的问题,又怕她突然睁开眼看着他,告诉他方才的问题不是幻听。
因为那一刻他意识到,不管他做出什么回应,他们之间的一切都会烟消云散,今生来世都不会再有牵扯。
顾恒站起身,丝毫不敢停留,仓惶逃离房间。不止谢景琪,整个谢家都在被除掉的名单内,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并没有丝毫挣扎,他想如果不是遇到她,他从一开始对谢家所做的一切谋划都不值一提。
可是偏偏就出现了一个谢景翕,成了他永远挥之不去的羁绊。
顾恒扪心自问,如果当初明媒正娶的人是她,今天的一切会有任何改变吗,他会为了她放弃侯府放弃一切么,他并不确定,因为他从娶谢家女开始,就决定了眼前的结局,谢景琪还是谢景翕,大抵都是一样的。
谢景翕的眼眶中留下了两行清泪,她心心念念了两世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可是她并无半分释怀,因为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顾恒站在不共戴天的立场上,哪怕是个路人也好过现在。
那一碗恰到好处的甜汤,最后补的那一刀,原来都是他的特殊照顾么,他是怕她死的过程太痛苦吗,她原来是该感激他的贴心吗?
所以顾恒始终都是那个顾恒,不是他变了,是她看不清罢了。
夜深之时,天上起了一层浓雾,朦胧的夜色如同顾恒此时的心境,迷茫,无解。他在这里杵了好久,从房间里逃出来后便一直在这,秋夜浓雾凉入骨髓,他丝毫无觉,隐约希望天不要亮,雾不要退。
但天不从人愿,有什么声音破空而来,顾恒回过神,看向匆忙而来的月雯。
“二爷,京城已经开打了,盛家军已经突围进城,宫里禁卫军也破了宫门,邹远的人不知道为何还没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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